老太太看见沈荞西过来，激动地喊她。
“荞荞。”
沈荞西手离了穆尧的掌，走过去：“奶奶，现在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下午联系不上穆尧，我现在才来看你。”
沈荞西来之前，穆尧已经跟老太太说了她要过来，既然她知道了，老太太能看见沈荞西自然高兴又激动。
“没事，一点低血压而已，你不过来，我明天就出院啦。”
沈荞西一来，老太太话就多了，拉着她的手向她吐槽：“难怪说养孙子不如养孙女，阿尧在这跟个冰块似的，不说话，害我老以为得了什么大病。”
“我没病死，快被他吓死了。”说着，老太太嫌弃地往床尾的方向斜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穆尧。
沈荞西也看过去，骤然跌进那双在看她的眼睛里。
眸深，紧紧抓着她。
吸进。
沉入。
老太太在这，沈荞西罕见的被他看得脸燥。
挪开眼，继续和老太太聊天，她嘴甜，一口一个奶奶，叫到老人家心坎里，乐不可支。
聊着聊着，老太太突然提起了当初沈荞西和穆尧街头激.吻的照片，不满当初拍下这些照片大肆宣传的人。
沈荞西心头警铃大作，奶奶会不会问她和穆尧谁起的头？
不行，她在长辈心里的形象必须是温柔矜持的小仙女！
沈荞西抚了抚头发，挺为难情的小咬着羞涩地说：“我看到这些照片也吓到了，当时穆尧说不会被发现，我就没拦他。”
老太太明白了，都是自家冰块孙子惹的祸，在面外倒是热情的很。
又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安静坐在后面的孙子。
都是憋的。
莫名其妙又被拉去顶锅的穆尧意味深长向沈荞西递过去一眼。
沈荞西丝毫不慌。
回头哄哄就好了。
老太太：“荞荞，以后这种无礼的要求，你不要惯着他，男孩子越惯越无法无天。”
沈荞西摸摸脸，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话题越过去，沈荞西给老太太剥红提，说点俏皮话逗老人家开心，画面被灯光渲染得温馨又和谐。
穆尧一旁默默将她们拍进手机里，真好，他最要的两个人陪在他身边。
心腔被画面填满了。
想要一辈子留下来。
思绪不自觉跑远了。
—
穆尧把老太太换去了高级病房。
病房很大，老太太第一次住这么大的房间，规格装修得跟电视里的酒店似的，不过没那么花哨罢了。
老太太当初还不乐意，埋怨穆尧浪费钱。
穆尧不在意，给老太太倒水吃药。
他说我有钱。
老人家总是考虑多些：“钱不嫌多，有那个钱，不如留下来，给荞荞买点礼物，将来你们结婚，还要钱办婚礼，荞荞家里有条件，别嫁给你后跟着受苦……”
水满了，从杯子里溢出来，烫红了指，如结婚两字烫在他心尖一样。
结婚？
对他来说，很遥远而陌生的两个字。
穆尧从来没想过结婚，他只要沈荞西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今天老太太突然提出来，结婚两个字像一颗种子埋进了他心里，以他的血肉为食，破土而出，茁壮，结出贪念的种子。
—
穆尧去外面买晚餐回来，沈荞西飞快地奔去洗手间，漾着她香气的风擦过鼻尖。
“怎么回事？”他问老太太。
老太太刚下床，扶着桌子急声说：“荞荞削苹果割到手指了，快去看看严不严重。”
穆尧将饭菜放桌上，立刻跟去洗手间。
沈荞西伤口有些重，血从伤口冒出来，顺着细嫩的指尖往外淌，滴落在瓷白的洗脸池上，鲜红夺目。
人生第二次被刀割，沈荞西疼得眼睛冒泪花。
她刚抽了纸巾捂住伤口，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是伤口。
是血。
鲜红的血色在穆尧眼底漫开，脑子里的血液开始亢奋，倒流，沸腾。
她受伤了。
可惜伤口不是来自他。
穆尧心里微微遗憾着，手指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
——摁下去，让血流出来。
脑在犹豫：她会哭。
没事，他可以哄着她，将血卷入喉中，伴着她的眼泪下肚。
是甜的。
私念教他疯狂，让她遍体鳞伤，每次落到实处，他又心疼。
忍着吧。
—
穆尧抓着自己的手看得出神，沈荞西的伤他的视线刺得疼。
抽了抽，没抽动。
血流出来了，顺着伤口流在他指上，沈荞西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眼神很痴迷。
“穆尧。”她在喊他。
他突然：“姐姐，流血了。”
他抬起眼寻她眼睛。
盯出一个很深很深的涡。
沈荞西头皮发麻：“你……”
她话没说完，穆尧将她流血的指放在唇边，纳入口中。
血沾在他唇角，比他唇本来的颜色更艳更红。
伤口的血很多，全被他吞了。
沈荞西：“别吞。”
穆尧：“你也帮我弄过。”
他问：“是不是很疼？”
“有点。”
台子边上还摆着那把沾了她血的水果刀。
穆尧推着她看着镜子，他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搭在她肩上，侧脸蹭她颈侧毛衣领口。
刀被他握在手里。
沈荞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心里莫名发毛：“你拿刀干什么？”
穆尧唇角绽放一个危险又迷人的笑：“姐姐别怕，我陪你一起疼。”
他伸出自己干净的手指，刀锋猝不及防划过去，血冒了出来。
沈荞西没来得及阻止，她怔怔的，呆住了。
穆尧像是感知不到疼痛，在她耳边轻声：“姐姐，我陪你一起受伤，跟你一起疼。”
伤在左手，和沈荞西伤在同一根手指上。
穆尧说恋人之间就要整整齐齐，你受伤了我陪你一起受伤，你疼我跟你一起疼。
浓重的血腥堵在鼻腔，沈荞西回了神，赶紧给他止血。
“你疯了是不是！割这么深的伤不会疼吗？”
穆尧握住她的手，指上的血蹭在她瓷白的手背上。
“不疼，跟你一起受伤，我很开心。”
开心个屁。
沈荞西被他吓死了。
这么深的伤口，他眼睛都不带眨的一刀割下去。
沈荞西害怕又心疼，锁着眉头给他包扎。
穆尧打量她眉眼，沉默着说：“你不开心？”
这不是废话吗？
“谁受伤了还能开心得起来。”
她不开心，穆尧却身心畅爽。
他和她整整齐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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