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的三大贵族之一,丹阳屈氏的族长,屈歇,他欺骗了我们,也欺骗了所有人。”
夜晚,公输固为公输班举着火把,跟在后面随时侍奉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
公输班愣了一下,回过头问了一句:“你想要说什么?”然后继续向前走着。
公输班为人做事异常严谨,如果不巡视一下矩木的几个重要哨所,他根本没法安心入睡。
“我认为……”
公输固迟疑片刻,但也没有迟疑太久,这个比公输班没小多少的中年男子,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
“我认为,我们在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这也许,就是老天对我们惩罚。”
“你认为这是一种报应,是我们所应得罪罚,是吗?”
“是的……世界上哪有不付出代价的胜利……”
“你感到后悔吗?”公输班回过头,看着目光有些躲闪的公输固又一次问道,“你感到后悔吗?”
“老师,我……”
“我不感到后悔。”公输班没有等来公输固的答案,便自顾自地说道,“十年前的我们拯救了整个楚国,拯救了整个徐州极其周围的所有地方,使他们免于被吴国的兵马袭扰。
即使重返过去,我仍旧会这样做,即便背负着屠夫的骂名,并且失去了英雄的光环,我依旧会这样做。你要明白,只有楚国还在,鲁国才能在夹缝中生存。”
“我……是弟子失礼了!”公输固对公输班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一定是我这几天见到了太多被丧尸攻击到无家可归的人,听到太多他们的哀嚎,被弄得有些魔怔了。
我这就和其他弟子一起去,巡视主城外农田里的那些碉堡,我会用我生命去保护那些将生命托付给我人。”
说完,公输固就对公输班行了一礼,带着一些弟子离开了。马上就又有一个弟子打着火把站到了公输班的身后。
公输班看着公输固离开的背影凝视了片刻,便转身带着剩下的弟子继续巡视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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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也来到矩木了吗?!”王晟看到了赶着马车的王猎户有些兴奋地叫道。
那几辆马车进入矩木之后,大部分都被矩木邑用粮食给收购了下来。
这并不算强买强卖。
一方面王猎户等人已经在雪地里赶路了很长时间,没有什么粮食剩下来,但按照矩木邑的规矩,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得到粮食,这对辛勤劳作的人是不公平的。
另一方面,他们留着马车也并没有用,外面全部都是丧尸,他们留着马车也不可能逃出去,不如用来换点粮食。
而马车也不算被矩木邑私吞,马力被当成耕作时的重要劳力,会存留到大雪天结束,春耕的时候拉出来帮助耕地。
王猎户将大部分的马车给了矩木邑,自己只留了一辆马车,上面放着粮食,正打算回到安置他们的住处,将粮食分给一起来的乡亲们。
“晟儿?”王猎户有些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你也到这里了吗?欧阳先生呢?还有其他雩娄邑的乡亲们呢?”
“他们大部分都来了矩木邑,该有一些倒在了路上。”王晟说道,“进了矩木邑之后,十六到四十五岁之间的青壮年都参军了,剩下的一些要么参与城邑的防务设施建设,要么被划分到了耕地的群组。”
“统一集中管理劳力吗?还真是规规矩矩的的管理模式啊……”王猎户点点头,颇为认同地说道,“不愧是公输班。”
“爹……公输老先生我见过他,我觉得……他并不像是那种人。”王晟有些犹豫地说道。
“并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而是关键在于,他到底有没有做……”王猎户还想给自己的孩子说一些什么,但是看了看周围方方正正的街道和不远处高大的城墙,失笑着摇了摇头。
他想到了找到公输班对质时的情形,有些怅然若失地说道:“算了,那种情况下,只有做了才能拯救楚国,才能避免成为吴国的奴役,所以做了和没做,再去纠结还有什么意义呢?”
“爹?”
王晟有些不太明白自家老爹的意思。
“没什么,你终究会明白的,现实里总会有很多无奈的事情。”王猎户说着,将话题转移到别处,问道,“那欧阳先生呢,他有没有和你们一起?”
“嗯,欧阳先生帮助公输老先生,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建造起了这么高大的城墙。”王晟用一种异常崇敬的语气说道,“他调制出来了一种黏土窑泥,加水是浆糊状的,但是干了之后就变得和石头一样坚硬,将它们糊在木墙上,就能把木墙变为石墙,真的特别方便。”
“当真是天人之姿……”王猎户也用一种异常感慨语气说道。
他比王晟看到得更多,他能想到这种技术一旦投入到沙漠开荒,或者行军打仗,会是怎样的一种盛况。
“对了爹……有件事想拜托你。”
“哦?什么事情?”王猎户有些好奇,王晟从小就要强,这还是他第一次想要拜托自己。
“唔……其实……我……唔……”
王猎户皱了皱眉头:“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不要扭扭捏捏的。”
“唔……我……等这场灾难过去,我打算提亲!”
“提亲?是哪家的姑娘,她家愿意跟着你这个穷小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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