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他语气变得温和, 想要安抚她的忐忑不安。而后俯下身在青紫的那一块亲了亲。感受到她一颤, 猫咪似的叫了声。
“皇上……”
他不理会，手指抚触摩挲，像是在感受她的痛感。纵然身为皇帝所用之物色色儿精细, 素日下了练武场后也不乏献媚的宫人上赶着护养周身, 从头发丝儿到手指尖的皮肤, 一样不落。
但是相对女子光滑的肌肤，男人的还是要粗粝一些。
那一处更因着疼痛, 仿佛一张纸复被揭开, 分作薄薄两张。冬日里蘸了墨, 书完字, 轻轻呵一口气，就再也不能承受了。
碧桃还是觉得疼。
可是这疼里——
他动作极缓，细致入微，却带起一阵麻麻的颤栗，她身子酥软的仰卧在那儿，眼神迷蒙的看向床帐顶上小小的九重莲花瓣华彩灯笼, 飘飘忽忽。
他看着她恍若浮仰在天地星河的模样, 懒懒的, 好像在沉思, 又带着点迷茫、开心与不开心。
他眉头颦起, 出乎自己意料地, 以电闪雷鸣之势, 咬了伤处一口！
“皇上！”她被疼的惊叫, 却因刚刚掉了一会儿子金豆豆，叫声哑哑涩涩的。
她方才沉浸在自己做了蠢事悔不当初又万分委屈的阶段，脑子里把前面从练身手到圆谎的片段来回播放，想到古代现代的差别，想到自己的行为伴随而来的危险，想到随时可能人头落地，就有惧意和悔意袭来。
可是……
自小的环境就是如此，纵然与父母之间的关系不亲密，也不代表他们就有主观冷暴力她。再加上爷爷和哥哥们的疼宠，她的生长环境就是古代公主也比得过。虽然放在眼下的处境和时代说矫情了些，但是她就是不忿儿！就是不服！
凭什么她就要胆战心惊，一丝不错？守着古代女人的本分，争他的宠，讨他的好。
皇帝算什么！
哼！
两股念头冲撞，再加上被咬的疼痛，让她一下子爆发出来。
只是这爆发也略微有些稚气——
“你坏你坏你坏，欺负人欺负人欺负人……”她一边语不间歇，气儿也不喘地往外蹦字儿，一边没规律地捶打他，要把他抵开远一些。
那模样就像一只小松鼠，察觉危险之后，拼命地把珍重藏好的松果往猎人的脑袋上砸，觉得自己喜欢信赖的东西，坚硬又可靠，美味又果腹，十分有希望能把他的脑袋砸出个花儿来。
那她就安全了。
皇帝包住她砸来的拳头，微哑地嗓音嗽了两声，好让原先在身体里激荡的欲/望慢慢平息。他虽然对她起了疑心，可是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到底还是担忧的情绪占了上风。
“咬得很疼？”
碧桃忍了一会儿，咬牙：“……无、赖！”
堪堪过了一段时间，他就接连对她的伤口发表了两次意见。若然前一句他为她伤口下的定义“不痛”是在安抚她，那么后面“撒了盐”还问一句咬的疼不疼，就是纯粹调戏她！
无赖泼皮混蛋猪八戒！
他不是喜欢嫦娥，他就是垂涎嫦娥的肉肉肉肉肉！
他！饿！了！吧！
想！吃！肉！了！吧！
皇帝不理解为什么小猫儿全身的毛一下子炸了起来，但是她现在有些悲愤又怒气冲冲的样子，较刚刚让他松了口气。而且……那亮的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的眼睛，流光溢彩，美丽得叫人目不转睛。
碧桃瞪着瞪着，一口咬到了他的肩膀上。
然后深深地、深深地咬下去。
隔了薄却结实的亵衣，竟也咬出了不浅的牙印，再往下走，血就要从印子里渗出来了。不过她到底张了口，将牙齿褪开。
不是她舍不得，是她两颊发酸。
难受。
他嘶了声，又叹了口气，莫名地想笑。
让人知道她损害龙体，不知道要加诸多少罪名。可是偏偏自己心里头一点火气也没生。
怎么就这么纵容她？
碧桃退开身和皇帝对视，她气得潮红的小脸儿，娇艳的唇瓣。眼边一圈桃花粉色，汪着欲滚出的泪。想要气势汹汹地瞪着他，却因为他眼睛里难得外露的宠溺之色，弄得懵然。
这叫她想起了哥哥。
她小时候调皮捣蛋过了头，一个控制不住伤害到他们，却从不会被怪罪。受伤的哥哥会被其他哥哥群嘲，龇牙咧嘴地扮伤心，转过头又拿好吃的好玩的来哄她，她反而成了被安慰的那一个。
她那会儿怎么做来着？她好像一点儿没含蓄，吧唧亲了人一口，就颠颠儿高兴得和人继续玩去了。
果断没心没肺。
可是哥哥就爱她这样，他们说了，愧疚这愧疚那，沉浸在回忆里出不来的，不是他薛家的好儿郎！
……那么哥哥，痛苦的回忆不要去想，美好的、让人愉悦无法割舍的呢？
她不想做好儿郎，她做好姑娘怎么样？
碧桃文艺忧伤地吸了吸鼻子。
然后——
就被皇帝拢到了怀里。
“朕给你说一个故事罢。”
他不容拒绝的说。但其实碧桃哭累了，正好想找个地方靠一靠，他动作轻柔，显然不是生气想责怪她的无礼。那就听一听吧。
“有一只松鼠……”皇帝开口。
“喜欢到处滚趴趴。”碧桃软倚着他，懒懒的开口。
皇帝：“……”
继续说。
“它负起离家出走，来到了一片桃花林，遇到了一只狼。狼很奇怪，松鼠怎么会出现在桃花林里？于是他问小松鼠，小家伙，你在桃林里能生活吗，肚子饿了吃什么？他记得松鼠喜欢吃松果，可这里是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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