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两个人也不能一直在学校里面晃悠，向南依想了想，还是拉着白芮回了画室。
与其她在外面这样毫无形象的撒酒疯，还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
好不容易将人带回了画室，向南依见她一直骂骂咧咧的嘟囔个不停，忽然觉得她这般模样和林司南喝醉时很像。
怎么他们一个两个喝多了都这么放飞自己？
打了点热水递给白芮，向南依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她，什么都没有问。
手里握着暖呼呼的水杯，白芮眨了眨眼，觉得眼眶被袅袅的热气蒸腾的有些湿润。
“……谢谢。”
她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压得有些低。
摇了摇头，向南依表示没什么。
大概是闹腾累了，白芮忽然安静了下来，深深的垂着头不吭声。
向南依扫了她一眼，觉得她大概是想要自己静一静，于是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想着这几天尽快把那幅画完成。
一时间，画室里变得无比安静。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吹得天空都变了色。
忽然，一阵悦耳的铃声打断了向南依的思绪，然后她听到了白芮有些发飘的声音响起。
“喂……”
——您好，请问您是白建设小姐吗？
扬声器里传来了一道异常温柔却极为公式化的男音。
白建设？！
想到什么，向南依诧异的转头看向白芮，却见她抱着手机听得认真，只是眼神微微有些涣散。
“是我。”她应声。
——这边是盛瑞银行，因为查询到您的银行卡显示昨天在泰国消费180万元，所以想请问，是您本人消费的吗？
听到这儿，向南依不禁微微皱眉，然后起身走到了白芮面前。
这明显是一通诈骗电话，要是平时的话向南依当然觉得白芮不会上当，但是现在她喝多了，神智本来就有点不清醒，要是一个不小心着了道就不好了。
可谁知还没等她阻拦，就见白芮一脸正色的回答，“没错呀，是我本人消费的。”
对方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个结果，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才有些犹豫的开口。
——那、那请问您，您花了这么多钱是做什么了？
“我买大象了！”
向南依：“……”
电话那端忽然没有了声音，然后向南依听到对方骂了一句脏话，通话随之被切断。
“靠，有没有职业道德啊，活该骗不着钱，什么服务态度！”不悦的瞪着眼，白芮一副要找人理论一番的样子。
“……”
颇为无语的看着白芮，向南依觉得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依照眼前这位大小姐的性子，她不出去骗别人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会被骗。
仰头同向南依对视，白芮笑的得意。
“我机智不？”
向南依点头。
“嘿嘿嘿……我注册网站的时候有个习惯，但凡是遇着写真名的情况，我就把网站名填上，比如注册sina我就写‘白新浪’，注册yahoo我就写‘白雅虎’，注册google我就写‘白谷歌’，刚接的电话，你猜是怎么回事？”
“……建行把你的个人资料给卖了。”
“哈哈哈，你也不笨嘛！”
白芮毫无形象的仰头大笑，可向南依却清楚的看到了她眼角流下的眼泪。
缓缓的移开了视线，她只当作不知。
但令向南依感到意外的是，白芮的身子忽然微微倾斜，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低声啜泣。
她……
怎么了？
身子微僵的任由白芮依靠着，向南依一脸茫然的坐在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哄人这种事情，她最不在行了。
可架不住白芮哭的伤心，向南依微微鼓腮，皱眉犹豫了下，最终缓缓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一如顾安尘对她那般。
偏偏向南依没有反应还好，她这一安慰，白芮眼泪反而掉的更凶。
是到了这一刻，向南依才恍然发现，大概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坚强果敢的人，其实内心往往更脆弱。
就好像，一颗血淋淋的心强装着笑脸。
白皙纤细的手掌轻轻拍着白芮的后背，向南依的眼神不禁变得忧伤，“好了，没事了……”
闻言，白芮愣愣的抬头望着她，却见那个一贯沉默的女孩子眸光哀伤的看着自己，像是懂她内心全部的忧伤。
两人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向南依未免白芮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就神色淡淡的收回了手，视线也落到了别处。
“哼……”见她如此，白芮冷哼一声，却因为过重的鼻音而毫无气势可言。
侧过身枕在了向南依的肩膀上，她竟直接闭上了眼睛，“到上课时间叫醒我。”
顿了顿，她又语气稍显不自然的补充了一句，“……欠你的人情，以后我一定会还的。”
向南依摇头，“把钱还了就行了。”
“……”
倏然睁开了双眼，白芮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着向南依。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前一秒不是还挺心疼她的样子吗，怎么一转脸就让她还钱了？！
使劲儿白了向南依一眼，白芮随即微合眼睑，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原本沉重的心情因为对方的这一句话，倒是轻松了不少。
向南依……
她真的是一个很难让人讨厌的存在。
*
下午的课白芮并没有缺席，而是和向南依一起去了教室，甚至还一反常态的主动坐到了她旁边。
无视周围的同学投来的好奇的目光，白芮直接将大衣的帽子扣到了头上，然后趴在桌子上就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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