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刚走没多久，斯内普后脚就停止了进食，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面无表情的问：“你对索斯的第一印象如何？”
“嗯……总体上感觉还不错。至少在某些方面要比我那位兄弟强太多。起码他约会的是个礼貌漂亮的女孩。”
阿不福思一语双关的暗中损了一下自己的哥哥。
因为阿不思·邓布利多约会的对象可是个男人，而且还是在欧洲掀起滔天巨浪的黑巫师。
听到这句话，斯内普嘴角不受控制的轻微抽动了一下：“你应该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指的是性格，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因为在索斯的身上，我并没有感受到像那个人一样的急切与渴望。他很平静，无论是精神还是内心。这样的人也许会成为第二个像阿不思那样的巫师，但心智和思想绝对不会被黑魔法的力量所扭曲。”
阿不福思用不紧不慢的语气给出自己的判断。
在他看来，在这个年纪获得如此多称赞还能够保持平和心态的年轻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像伏地魔、盖勒特·格林德沃那样疯狂。
后两者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在年轻时，往往会有一种急不可耐的强烈冲动。
别说这两个人了，就连阿不思·邓布利多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冲动且带着某种狂热情绪的家伙。
不然也不会跟盖勒特·格林德沃搅合在一起。
要不是阿利安娜突如其来的死亡使其产生了强烈的愧疚、自责，说不定就真的跟盖勒特·格林德沃一起联手推翻保密法，直接建立起一个由巫师来统治的世界。
斯内普轻轻点了下头：“其实我的观点跟你一样。索斯拥有旁人无法企及的聪明才智跟魔法天赋，他的未来早已一片光明，根本没有必要去效仿伏地魔或者盖勒特·格林德沃。只可惜，多疑的性格让邓布利多总是疑神疑鬼。”
“哼！他那可不是疑神疑鬼，而是像透过镜子看到了年轻时更加优秀的自己，生怕这个年轻人犯下跟自己同样的错误。”阿不福思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所以……这是在以己度人？”斯内普惊讶的挑起了眉毛。
“没错。千万不要把阿不思当成什么圣人。拨开身上那一连串的荣誉跟光环，他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失去一切的失败者，一个大半辈子都沉浸在悔恨与痛苦中的可怜虫。”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阿不福思的语气中透露出赤裸裸毫不掩饰的厌恶。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用自己兄长所拥有的一切来换取妹妹的复活，哪怕只是一天或者几个小时也好。
“好吧，我终于有点明白，当初邓布利多是如何一眼就看穿我的内心了。原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我都是一类人。”
斯内普端起杯子露出了所有若思的神情，同时脑海中浮现出哈利·波特的母亲莉莉死亡后，对方跟自己说的那番话。
“确切地说，我们都是一类人，一类内心充满了愧疚、缺憾和渴望补偿的可怜虫。最后，预祝你圣诞快乐。”
说着，阿不福思举起杯子将里边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毫不拖拉的离开餐厅。
斯内普则在餐桌前坐了一会儿，直到喝完了桌上的那瓶酒才结账走人。
等他重新出现在霍格沃茨的礼堂时，平安夜已经过去，数不清的学生和教授坐在一楼宽敞的大厅内，尽情享受着二十四小时不停提供的食物和饮料。
由于不用上课、也无需考虑那些生涩难懂的作业，所有人看上去都非常的开心。
尤其是那些早上收到珍贵礼物的学生，正在不停的向身边的朋友炫耀。
邓布利多显然非常喜欢看到这样的场面，不仅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而且还不断向那些朝自己鞠躬、敬礼的小家伙挥手致意。
等斯内普走过来，他这才头也不回的问：“都办妥了？”
“嗯，是的，都办妥了。”后者不加思索给出肯定答复。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邓布利多这才注意到斯内普略显颓废的精神状态。
这可跟他平时那种冷酷中带着一丝阴沉的气质完全不相符。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对了，你桌子上那些书是怎么回事？”
斯内普显然并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些，直截了当选择转移话题。
“这些？”
邓布利多拿起了其中一本，笑着回答道：“这都是索斯送给我的圣诞礼物，是一种在最近几十年才在麻瓜世界兴起的学说。
它主要讲述了如何通过言辞、行为举止、习惯、经历等因素，去分析一个人脑子里正在想什么，接下来又会做什么。
我得承认，在这方面麻瓜们的确远远走在了巫师们的前边。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阐述伦理、道德、人性和欲望本能之间的矛盾与挣扎。
看过这些书，我才明白为什么索斯会拥有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称的理智跟成熟。
说实话，他还是第一个让我感到害怕的学生。”
“你也会感到害怕？”斯内普脸上浮现出诧异的表情。
在他看来，眼前这位老人从未真正害怕过什么东西，哪怕是在伏地魔活动最猖獗的时候，对方也依旧保持着冷静跟理智。
“我也是人，是人就会感到害怕。相信我，如果你看过这些书，也会不可避免对索斯产生一丝恐惧。因为如果他有一天选择走上黑暗的道路，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一场无比可怕的灾难。”邓布利多郑重其事的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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