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甘小雨刚闭起眼沉溺在他慌乱的吻里，还被反应过来就被他重重推开。力道大的，她连退了两步。
甘小雨抬眸，惊慌的目光中夹杂着些许委屈。
傅凝想要伸出手拉住她，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他转眸，下了楼梯往玄关处走，又变回原来的冰冷疏离“协议书我会让秦阳……”
“我不会签字的。”甘小雨垂首，打断他的话，声音异常的冷清。
傅凝愣住，惊讶地回头看着站在原地深深低着头的她，心口就像被揪住一样。他吸口气慌忙收回目光，迈开长腿逃也似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上不敢呼吸太重，等坐到了车里，他才大口喘起了气，像是濒死之人在苦苦挣扎一般。
缓了好一会，他闭目后仰，感觉到有薄薄的湿意浸润了自己的眼角，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也在轻轻颤抖着。
“有什么办法呢？让我再想想……”
次日，天刚亮，暗红的朝霞涂满了半边天，凉意更甚了。
甘小雨几乎一夜未合眼，索性早起回到医院收拾行李回去。
刚走到住院楼前，就碰到下夜班的徐行远。
徐行远见她魂不守舍，面如死灰，便蹙着眉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甘小雨！”
甘小雨愣了一下，抬眸扯了下唇角，点了点头“徐医生，早。”
徐行远上下打量她一会，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甘小雨毫无犹豫地摇头“没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看你脸色不好，我让医生再给你检查一下……”
“不必了！”甘小雨打断他的话，低缓的声音如蒙上了一层灰“昨天下午医生已经检查过了，身体没有问题了。我今天来，是想办理出院手续的，我……我想回家。还希望徐医生能批准。”
徐行远移开目光，眼神有些不大自然“那个……可以办出院，不过，你才刚刚恢复过来，还是要注意休息……”
甘小雨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双眼无神转身继续往前走去“谢谢徐医生，我先走了。”
徐行远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虽心有顾忌，但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甘小雨回到病房，见床头的粉玫瑰在清晨霞光里沾着清新的露水，鲜艳欲滴。南姜送的那束百合因花瓶不够，只好剪短插在了纸杯里，几经周折，开得没有玫瑰那么好，花瓣甚至有些黄了。
甘小雨仿佛为没有照顾好它们而感到抱歉，捧着两只装满百合花枝的纸杯，将它们放到了窗户前“阳光照着你们，是不是暖和一点呢？”
她摸摸光洁的花瓣，轻笑起来。
南姜来电话时，她正坐在床上收拾好衣物拉上了背包的拉链。
“小雨，昨天晚上计划成功没？”隔着电话，也能听出她急不可耐的心情。
“……”甘小雨捋了捋被面，没有回答。
见她许久未出声，南姜有些犹疑，收敛了欢快的语气，试探性地问着“你们，没有和好吗……”
“嗤……”甘小雨啜泣出声，实在没忍住，又握紧手机扑倒在床上大声哽咽起来。
“小雨！小雨！你怎么了！”透过听筒，依稀可以听见她的哭声，南姜也跟着揪心起来，将手机从左耳换到右耳，手心都微微冒汗。
“小雨……”
哭了好一会，甘小雨才慢慢将电话贴近耳边，打着哭嗝“没有用……他还是要我签字……”
“……我去！真是邪了门了！”南姜自认为以她对傅凝的了解，甘小雨做到这个程度他差不多就会感动了，这次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让她也无计可施了。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甘小雨抹了抹脸上的泪，用力扯出一抹笑容，尽量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只要我还没签字，我们就可以不分开了……”
“先就这样吧……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要回去好好想想办法！”
南姜头疼地扶额，问道“确定身体恢复好了啊？”
“昨天你陪我一起检查了，没有问题的，你忘了？”甘小雨吸了吸鼻子，不让她担心。
“好吧……我去接你！”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她手指轻轻抠着背包的肩带，心绪重重“他信得过你，麻烦阿姜也好好帮助他……”
“小雨……”这个傻丫头啊……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过了中午了，甘小雨到现在还滴水未进。
外面的阳光刺眼，高远的天空织着几朵散云。
她偏头拦车，耳畔夹起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及肩的头发，有些恍惚，想起了那时笑起来满眼桀骜霸道的男人说自己留长发好看。
她闭了闭眼，将泪意憋回去，从背包里找到一根皮筋，举高手臂将头发绑了一个马尾。
你带我从孤独中走出来，却又要推开我，让我再回到孤独中去。
“阿姨，你就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吗？”
阿姨？！小女孩软嫩的声音让甘小雨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低眸看向了面前睁大着双眼，好奇看着自己的呆萌小姑娘。
“你是在和我说话？”甘小雨指了指自己，不确定这声“阿姨”是在喊自己。
“是呀……”小女孩撇撇嘴，一副这个阿姨好笨的样子。
“我……”甘小雨尴尬地摆手，觉得她可能是认错人了。
“喂！陈佳熹！谁让你这么没有礼貌？”风将男人愉悦的声音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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