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温心虚得脚下一慌。
刚刚自己见到凌蔷太激动一下子没收住，生怕被人看出来。
龙宇华又往乔温这里走过来，脸还往她面前凑。
一咧嘴，牙齿缝了里有一段绿油油的韭菜。
这人早上到底吃多少，乔温抿了抿嘴，在心里吐槽道。
龙宇华没注意到乔温的表情，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过去说：“这位妹妹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今天艺术节查校服查得严，你要不先穿我的进去。”
“妹你个头。”宋楚涵走过来把龙宇华的校服截胡，把不爽两个字印在脸上。
莫名被凶了一通，龙宇华表情无辜。他说得倒是没错，因为艺术节不少同学都有表演，站在校门口今天执勤的老师没法抓仪容，转而抓校服。
宋楚涵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递给乔温，又接过龙宇华的套在自己身上。
“你穿我的吧。”宋楚涵对乔温说。
突然这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宋楚涵聚集过来。
他尴尬得空咳两声，转身用嫌弃的表情对龙宇华说：“你这校服怎么一股羊肉串的味道，还有股汗臭味，你昨天是不是没洗衣服。”
“外套又不用天天洗。“龙宇华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是吃饱喝足就一大早开始犯困，“再说昨天我妈不在家，没人给我洗衣服。”
“你不会自己洗啊。”宋楚涵又把朝他翻了个白眼。
老刘正在和教导主任聊天，就看到浩浩荡荡一群男生走了过来。乔温他们躲在后面，老刘的视线正好被挡住。
“你们怎么一群人一起过来？”教导主任一眼就看出有问题，“后面是不是藏游戏机了？”
“哪儿能这么大胆啊主任。”赵衡油嘴滑舌朝教导主任说，“哟，马上要关校门了，先让我们进去呗，不然这迟到算谁的。我们好不容易早来一回，要给个改邪归正的机会是不是？”
教导主任“啧”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更多。身后一声巨响，龙宇华带着两袋小笼包闪亮登场。
被教导主任拦下说：“说了多少遍了，不允许把早饭带进教室里。”
几位老师的注意力很快被龙宇华吸引过去。
他给乔温他们使了个眼色，乔温他们三个微微弯下身子，被其他人围成一个圈偷偷溜进去。
老刘抬头往他们这里看过来，正好看到赵衡身子朝大门的方向倒着走，跟他挥手打招呼。
“你穿成这样不冷吗？”
一阵冷风吹过，穿着夹克外套的教导主任看向龙宇华，他就穿了一件短袖。
“啊嚏——不冷。”龙宇华朝他假笑。
艺术节的开幕式在大礼堂，每个班都是按照座位的特定区域来坐，没有多余的位置。
“一开始班长要根据每个班查看名单，去每个人的座位上查看。”李凝禾跟乔温解释。
“我知道，”乔温开口说，“我们以前开艺术节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站在一楼走廊，抱肩看向窗外。
李凝禾一下子梗住，她以乔温的身份待在这里时间久了，差点忘记自己是霸占了人家的身份。
一瞬间李凝禾心里像是被打了一拳，尽管不是自愿的。但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她霸占乔温祥和亲切的父母，会永远护着她的青梅竹马，还有热烈团结的班级氛围。
自己像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吸血鬼，默默蚕食又享受着乔温的一切。把她推到自己那个充满窒息的环境中。
“你一直在想这些吗？”站在李凝禾对面的乔温突然开口。
乔温看向窗外的视线收回，窗外草丛中原本那两只扑腾着翅膀快要打起来的麻雀，被一只野猫打破。她凝神看了好久都没等到小麻雀打架，真是颇为可惜。
听到乔温开口，李凝禾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把这通话全都说了出来。
“对不起。”李凝禾突然情绪坍塌，说完这句久久说不出话来。
乔温眨眼看她。
她的注意力从外面的麻雀打架收回来后，眼神就恢复了跟平时一样带着神采奕奕的模样。
茫然歪头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身处的地方是黑暗的？”
乔温语气真诚，让李凝禾不自觉抬起头看她。
“你长得那么好看，成绩又好，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去医学院上课的机会。虽然你们班上有几个人像疯婆子一样缠人，是挺讨厌的。但是作为高档学府整体氛围很不错，当然可能因为整个人都是排斥的状态，所以从来没有感受过。还有，你的妈妈......”
李凝禾双手背靠在身后，捏紧袖管。以乔温的身份生活以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妈妈李佳说过话。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还是会浑身一颤。
不过她还是很快又站稳。
“我妈为难你了？”她下意识这么认为。
“那倒是没有。”乔温摆手，“我是想说，你妈妈也是一个不错的人。至少......”
乔温手指转了一圈，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至少你长这么好看，也得靠你妈的基因。”
“哈？”
“开个玩笑，”乔温摆手，“不过如果有机会，你和你妈妈可以深入谈一谈。”
她往后台的方向走过去，对李凝禾摆手说：“既然你坐在了我的座位上，那么现在我要去你创造的位置了。”
“我创造的位置？”李凝禾还没反应过来。
乔温手指摆成口红的形状，在自己嘴唇上假装抹了两下。
“后台有位置可以坐着等，因为你的化妆技术进而参与我们班演出让我可以进入后台，不就是你创造的位置吗？”
说完准备挥手去找后台的门，乔温每年艺术节都在浑水摸鱼，还从没参与过演出，自然不知道怎么过去。
“乔温，谢谢你。”李凝禾往乔温的方向走了几步。
“我现在是你的身份，所以你应该说，李凝禾谢谢你。”乔温看着她说。
李凝禾一时没回话，她觉得这句话意味深长，比高考最难的阅读理解题都附有哲理性。
“走。”这次轮到李凝禾抓住乔温的衣袖带她往前走，“我知道后台从哪儿进去，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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