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彦听到这话朝李凝禾看过去。
他手指在刚刚点蜡烛的时候被烫了一下,难得他有笨手笨脚的时候。
“你手怎么样?”李齐齐指着他小拇指尾部刚刚被蜡烛烫到的地方。
梁彦本来想说没什么,话都到嘴边却被他压下去。
把小拇指伸出去递到李凝禾面前说:“还有点痛,不知道是不是烫到了?”
天气渐冷,梁彦的手指冰凉。
李凝禾递到温热掌心左右仔细检查后说:“没有烫出泡,看起来没什么。你家附近有24小时药店吗?一会儿我们去买一点。”
“好啊,待会儿我们去买。”
梁彦加重了“我们”这个词。
李凝禾抬眸看他,没有说其他的。
空气中还有奶油蛋糕特有的甜香味,丝丝萦绕在鼻息。
李凝禾说完后,梁彦也没有接话,两个人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为了避免这种,还是李凝禾先打开话题。
“你高中的时候不是我们班的吧?”她单手靠着石桌,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用叉子端起蛋糕。
“隔壁四班,”梁彦解释,“做广播操的时候,那个位置正好一眼就能看到你。”
说后面半句的时候,梁彦故意憋着笑。
“只不过你应该没有关注到我,做操的时候你不是在发呆就是站着闭眼睡觉。”
观察喜欢的人,是梁彦那时候还能被他们班主任拎出来规规矩矩做操的主要原因。
李凝禾对四班没有多大印象,只记得四班的成绩一般,他们班第一名也只能排在自己后面,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竞争对手。
那时候每天回家李佳都要跟她重复,不要做无用的人际关系。
“不记得我们班了?“梁彦伸长脖子微微低头,凑到李凝禾面前带着笑意问。
李凝禾略有心虚得偏过头,发丝被经过的风吹起,撩到梁彦鼻尖。
她转个了话题说:“我记得你们班有个男生被学校退学了?“
那时候李凝禾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去讲新学期致辞,那男生就跟在自己身后念检讨,念到一半脾气倔得把检讨摔了,李凝禾还有些印象。
梁彦似乎有些不满李凝禾这时候提到别人,从自己的盘子上抹下一小块奶油蹭到她脸颊。
才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其实他本来不用被退学,起因是班里两个人打架,他把另一个人门牙打掉了一颗。班主任在中间协调,把双方家长都叫到一起,只要道歉加赔偿写谅解书。“
“那后来怎么演变成这样了?”李凝禾也想抹一把奶油过去,被梁彦躲掉。
梁彦被硬拽着手拉回来,任由李凝禾在他脸上抹了一大团白色奶油。
“因为他觉得对方一直在冤枉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不仅拒绝道歉,而且轻易就被对方挑拨直接在校长室里又把对方打出鼻血。后来我们班班主任又在中间调解了几次没成功,就演变到了退学这一步。”
“啊......啊!”李凝禾正在认真听他说话,突然被他手撑着的石桌往下翻过去,整个石桌都有个大幅度的倾斜,桌上剩下的半块蛋糕滑落到了地上。
“小心!”梁彦条件反射过来扶住她。
好在李凝禾没摔,只是被这石桌受到了惊吓。
“这石桌不是固定的啊?”
李凝禾惊魂未定说完,发现在这个姿势下,自己半个身子都被梁彦搂在怀里。
忙站直后,才发现刚刚那奶油掉得满地都是狼藉。
“没事,”梁彦注意到她担忧的神情,“我来收拾。”
第二天一早,梁世勇依然在外面躲着不敢回来。
梁彦走在楼下停车棚才注意到,梁世勇那辆电动车也不见了,很可能被他二手卖掉。
也不知道梁世勇到底是欠的什么急债,基本上没卖的东西全都被他倒卖掉。
要不是这套房子是俞总送的,并且没给梁世勇房本,梁彦怀疑梁世勇会毫不犹豫把自己赶出去。
上学经过石桌的时候,梁彦看到有几个老爷子围着石桌看起来正在找东西。
“我那黑子怎么找不着了,除了在这儿我也没去过别的地方,总不可能在路上它自己蹦出来吧?”有个拿着泡茶壶的老爷子绕着石桌转圈圈。
梁彦停下来看了几秒,想起昨晚在收拾完蛋糕扔进垃圾桶里后,才看到那个掉落的黑子也被一起扔了进去。
作为世界上唯二这个秘密的知情者,梁彦捂嘴咳嗽了一声,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准备离开。
“这不是楼下那小子吗!”身后有个一惊一乍的声音响起。
梁彦回过头,看到个胖乎乎笑眯眯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后。
这个人是少数梁彦认得的邻居,住在他们顶楼。
虽然咋咋唬唬了一点,经常性扯着大嗓门在楼道里大喊大叫,但是人很热情,小时候看梁彦没饭吃还会招呼他去家里吃饭。
所以即使梁彦并不喜欢这些碎嘴的邻居,但是面对这位邻居,他还是依然会保持礼貌性打招呼。
“哎!“那阿姨突然露出夸张又惊喜的表情,对梁彦说,“小梁啊,我发现你笑起来挺好看的,这就对了嘛,还是要多笑笑,这么年轻阳光一小伙,整天板着个脸干什么!小梁,你现在在哪所大学,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女朋友......“
那阿姨的咄咄话术最后被一出麻将电话叫走了。
听完她说的话,梁彦转头看向社区橱窗的反射面,发现自己确实面带微笑。
从昨天李凝禾来找他那时候开始,就一直这样了。
梁彦手动把嘴角扒拉下来,打开微信看了一眼李凝禾的头像,又心情不错继续骑上脚踏车。
乔家的早上,殷巷红把感冒药塞进她书包里,还不忘叮嘱道:“要是不舒服就让老师打电话给你爸,快要七七校联考了,状态很重要......不过你怎么看起来心情这么好?”
“有吗?”李凝禾悄悄把头闷在牛奶杯后面。
她刚进教室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凌蔷忙迎上来轻声说:“出事了。”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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