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召唤了一声，宋楚涵才回神。
像是卡壳后又重新连接上，他借着梁彦刚才的话说：“没什么，我一想起那个视频网站，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梁彦打了个哈欠，“担心自己太红了。”
他家客厅连窗帘都被收走，冬季天色黑得晚，月光从阳台外倾泻而下。
“滚。”
宋楚涵从盘腿坐的姿势甩了一脚过去，拿出手机把那段视频给他看。
“你看看配的文案，还有评论里说得那些越来越偏，都已经在传我之前在挑战这个投篮游戏前，还在旁边打篮球，才被老板邀请过来。”
“流言蜚语就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就像你玩的那种叠塔游戏，每个人偏离一点位置，最后就轰然倒塌了。”
李凝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宋楚涵原本还在困惑中，听到后转头往后看。
她现在已经知道备用钥匙的位置，梁世勇又还被关在拘留所里，所以经常自由进出过来帮忙。
看到李凝禾和乔温走进来后，宋楚涵伸出手打了招呼，没注意到乔温不自在的神情，双臂靠在身后悠闲躺下。
他们几个放学过来帮忙，帮梁彦把搬家用的打包整理好。
直到快要打包结束，宋楚涵才终于意识到乔温今天别别扭扭，也不跟他说话。
“她怎么了？”他低头问李凝禾。
看了眼乔温手上被贴得乱七八糟的胶带，目光短暂交汇了一瞬间，乔温又很快躲开。
“那个视频，”李凝禾拿手指比划了一下说，“你下次还是不要戴那么明显能看出脸的面具。”
说完就转身书架上的书都叠进纸箱。
“我的面具又怎么了？”宋楚涵保持半蹲收拾抽屉的姿势，再次转身问梁彦。
梁彦站在书架前垂眸看了他一眼，补充说：“可能因为你的脸被拍到了，而全网都在猜测女生是谁，现在已经越传越偏，列出了各大校花。”
李凝禾停下动作为梁彦出色的理解能力伸出大拇指。
因为各自都有学业，并没有收拾到很晚就回去。
宋楚涵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宋全安竟然和自己前后脚回来，正坐在沙发前用翻找药箱。
按照宋全安的性格和习惯，二十年如一日都是下班后坐厂车回家，路过水果店买一份当季水果。
“爸，您受伤了？”
宋楚涵看了眼桌上印着水果店的黄色袋子，里面除了水果还有一个药盒，被宋全安堆在了一起。
“没那么严重。”宋全安说，“回来的途中碰到了一点上事情，有了一点小意外，不过都是小擦伤，我回来的时候买了药。”
宋楚涵走过来看了一眼，确实只是胳膊上有点红肿，但是看起来更像是被人掐咬的痕迹，还有一排小牙印，看着这形状像个小孩。
“？”
没能注意很久，宋全安已经把袖子撩了下来。
见宋楚涵还直挺挺站在原地，在他耳旁吼了一声。
“还站着干嘛？都几点了快进去写作业。”
宋楚涵被他爸催进房间，刚打开房门，他爸后脚又跟了进来，问道：“帮我看看，这张照片怎么传不上去......你身上怎么一股烟味？”
宋全安在闻到烟味的瞬间已经准备好了拳头。
他做事一向古板正义，宋楚涵上次逃个课都能被他追着绕小区跑一圈。
“哪有？”宋楚涵拿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好像确实有。
他想起来刚刚和梁彦扔垃圾回来，有个人一直在垃圾站抽烟，可能是那时候熏到了。
“这么淡的烟味一看就是别人飘到我身上了，爸您这么仔细累不累？”
宋楚涵胆大妄为说完，看到他爸的怒视后瞬间认怂。
转了个话题说：“您这个没点选择图片发送，不过这软件有自动定位功能，下次再发的时候记得要把定位去了。不然这里，您看，家里的定位都全都能看到。”
宋楚涵想帮他爸把定位设置关闭，结果被宋全安一把夺过。
“行了我知道了，还有我警告你啊，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要是学坏变得流里流气，我饶不到你。”
宋楚涵耸耸肩，他爸一向这样，性格固执古板又自以为是，但是是个好人。
“您儿子全年级第一，”宋楚涵把自己的成绩单在宋全安面前甩，“不过您今天怎么一直强调这个话题？您刚刚下班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眼神瞟向宋全安手上的伤痕，刚想继续追问，就听到门外妈妈在召唤。
宋全安听到声音，脚下生烟跑了出去。
宋楚涵手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爸跑出去，虽然嘴上笑着，但是心里总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受。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哪里不对，告诉自己可能只是错觉。
身上隐隐有凉意，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从椅背上转回身才发现，自己房间里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妈妈开了一条缝。
每次他妈就喜欢来他房间开窗，仿佛怕他在紧闭的空调房里闷死。
而那个窗户缝旁，有一盆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仙人掌。
这仙人掌还是上次在游乐园出口乔温买的，被推着花车摆摊的老板忽悠到了夏天肯定会开花，乔温脑子一热就买了回来。
到寝室门口又觉得自己种什么死什么，就把它塞到了宋楚涵手上。
“你把它养到夏天开花了，我再接回去。”乔温说得理直气壮。
“你这叫吃嗟来之食。”
虽然这么说，宋楚涵还是把这盆仙人掌拿了回来小心照料。
宋楚涵拍了一张仙人球的照片给乔温发过，没再发其他的。
乔温过了五分钟才回“？”，期间宋楚涵上方不断出现的“正在输入中”。
“我刚刚打了两个喷嚏。”宋楚涵又说。
乔温：“？？”
“是不是你在骂我？”
乔温气笑了，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准备骂人。
却在电话接通的瞬间，被宋楚涵截断说道：“明天你们是不是下午有课，我来找你。”
“高三现在不是有晚自习。”
“那你来我们学校找我。”
“......你到底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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