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编辑？”
面对雷雨的介绍，反倒是这小姑娘头上冒出了问号。
她看看自己的老大雷雨，又看看白杨。
“老大，这就是你说的作者？这么年轻？这还是大学生吧？”
她连珠炮般打出了三个问号。
“对，我是江城大学艺术设计专业的白杨，你好。”
白杨大方地伸出了手，他觉得以一个职场人的角度来看，这位编辑还挺活泼的。
“你、你好。”
霜降回握白杨的手。
白杨没敢太用力，生怕捏坏了她那小手掌。
“雷总编，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三人坐下，白杨首先说道。
“什么事？”
雷雨奇怪地看过去。
“雇佣童工在神州是犯法的。”
白杨煞有介事地说道。
“......”
雷雨一时无语。
“确实啊，不能雇佣未成年人。”
霜降赞同地点了点头，又回过神来。
“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话题，不是应该聊作品吗？”
“你别担心，白杨，别看她这样，水平还是有的，你放心和她沟通。”
雷雨说了一句，从口袋里响起了中年男人品味的手机铃声，他看了眼号码，又对两人说。
“我都忘了还有个会了，你们聊，我先去开会了，对了，霜降，你中午带白杨在这附近随便吃点吧，我给你报销。”
“真的吗？”
霜降听到报销，顿时眼前一亮。
“行了，我先走了。”
雷雨挥了挥手，站起身，一边接通电话一边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外面的喧闹一瞬间传了进来，又很快在雷雨打电话的话语声中安静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了白杨和霜降两个人。
沉默持续了片刻，那个头娇小的女生就小声嘀咕了起来。
“中心广场那边的面馆挺不错的，黄鱼面我可馋了，还有一家凉皮味道可正宗了，老杨家的鸭血粉丝和汤包也是一绝，不对，这些东西都太便宜了，还是去吃烤鸭吧，想到新街口的烤鸭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她嘴里念叨着各种吃的，似乎心已经飞到了中心广场附近的美食一条街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讨论一下作品内容，或者先弄合同？”
白杨提醒了一句。
这位身穿娇小的女生才从妄想之中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才慌忙站起来。
“我、我给你拿合同先看看。”
说着就小碎步跑出办公室，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份合同模板又跑了进来。
她的举手投足给人一种咋咋呼呼的感觉，总感觉不太靠谱的模样。
白杨注意到，她的眼角边还有些泛红，怕不是之前真的被雷雨骂哭了？
如果放在恋爱小说里，这种憨憨的妹子可能还会受人欢迎，但要是工作上遇到了，难保不会觉得有点尴尬。
将思绪收敛，白杨看向合同模板。
这个时代的杂志与报纸才刚刚从坐班作者与编辑的模式里解放，自由撰稿人方兴未艾，也就《新世界》这样的“新潮”杂志，才会大批量使用自由作者。
最开始的杂志与报刊，上面的文章都是自家的编辑写的，编辑们领工资写稿子，没有什么稿费版税的说法。
后来，才有一些专业的写手负责给杂志供稿，《新世界》这样的杂志，外部创作者占据的比例相当大。
这样做的好处是题材与创作的多样性，可以容纳不同风格的作者，每一期内容也相对充实，编辑部的编辑也逐渐从创作转向辅助创作。
缺点么，很明显了，内容产出的效率与进度无法精准把控，像作者开天窗，放鸽子这种不可抗力的出现就会导致排期的混乱。
而且，伴随着自由作者的大量出现，名家作者也相当抢手。
在几年前，这样的作者一般会给好几家杂志供稿，提供不同的作品，这偶尔就会出现因为专注于创作这一家的作品而延误了另一家的交稿之类的工期问题。
面对这样的问题，有的编辑使出的策略就是好吃好喝伺候作者，甚至找来了漂亮的小姐姐来当做鼓励师，竞争对手看到这一幕，也按捺不住了，也开始好吃好喝供着作者，甚至找来了两个漂亮小姐姐。
内卷就是这样诞生的。
结果，两边都勉勉强强拿到了稿子，作者吃胖了，被榨干了，只有漂亮小姐姐赚到了出场费的世界完成了。
为了避免出现这种状况，后来，由现在神州出版业的龙头之一，燕南出版集团旗下的《阅读者》月刊首先提出了专属作者的签约制度。
一旦签约成为杂志的专属作者，就不能给其他的杂志供稿，当然，限制了这些，自然也有相关的福利，比如除了正常的稿费之外，每年还会给一笔签约买断费，稿费的分成比例也可以根据作品的受欢迎程度讨论，逐渐地，专属作者取代了完全自由的撰稿人模式，成为了如今创作的主流。
白杨手上的就是这么一份专属作者的合同。
上面标示，三年内，白杨的漫画作品只能在《新世界》上连载，由此，杂志每个月都要向白杨支付八千的签约买断费。
这显然是小说合同改的，所以一些漫画细则没有完善，比如小说会有每月交稿字数的限制，以及创作部数的要求，而漫画还处于未知的领域，很难套用，这些都属于需要商讨的部分。
不过每个月八千的买断费放在江城已经相当优厚了，这代表着只要签约，只要白杨不疯狂摸鱼，那么就算不靠稿费也可以月入八千。
要知道，像是江城银行的汪经理那样的职位，一个月工资也堪堪八千，这个条件算是极为丰厚了。
可白杨并不满足于此，他很清楚，伴随着经济贸易区的建立，江城的经济发展只会越来越快，现在人均收入才七千，到三年后，不说翻倍，涨到九千一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签约费，放到现在来看很丰厚，但长远来看就很限制自己了。
白杨可以肯定自己往后一段时间的创作必然会越来越好，倘若只将自己局限在《新世界》，那才是短视。
所以，他放下了合同模板，看向那身材娇小如同初中生的责任编辑。
“呃，这位......”
“叫我霜降就行。”
霜降立刻回应。
“嗯，霜降编辑，我想签自由创作的合同，能给我看看那一份吗？”
听到白杨的话，霜降顿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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