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她忽然清醒过来，真正的季卓然这应该是回来了！
因为他回来了，所以，他就会头痛！
一想到这一点，曲烟赶紧起身，问他，
“季卓然，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忽然放开手，随即说：
“没事……我……昨天之后出什么事了？”
没事？
刚刚他那么难受的表情，难道是假的吗？
曲烟心里觉得奇怪，想到他可能是在逞强，于是起身，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开口说道，
“你又回到了十五岁的状态，然后找我求救，后来还要让我带你去看看你的父母，之后我把你送回西池园这边，没想到狄崇云又来了，所以昨晚上我没走成。”
说完这话，她进入浴室，片刻之后，拿了一张热毛巾出来，抬手拍到了季卓然脑袋上。
“头痛就捂一捂，我不想你再变回十五岁了。”她冷冷解释着自己的行为。
他愣住半拍，随即沙哑着声音开口说道，“多谢……”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昨天是在产业园选址的会议上突然变的，结果后来他就定了C区，这没问题吧？”曲烟说道。
他捂着额头说：“没什么问题，反正最后还是要吵，吵到B区去。”
“怎么回事？”曲烟问。
季卓然说道，“公司里分了几派人马，有一派人，我爷爷留下来那一脉老人，喜欢盯着我的意见反驳，还有一派人是其他的大股东，但是他们也想掌权，公司里就老是吵来吵去的，之所以给三个选项，就是因为我知道，选A区一派人受益，选C区一派人受益，因此最后一定吵成中庸的B区，而我一开始，本来就想选B区。”
原来是这样！
曲烟恍然大悟。
从给选项那一刻开始，季卓然就已经决定了自己要选什么，之所以给出其他选项，无非是要让公司其他人参与其中，也不至于只给一个选项让其他人在反驳他，反正，他早就已经算到了所有人的反应！
之前她还在给季十五盘博弈思维的千层饼层数，预判来预判去怎么也说不清楚，却没想到，这一波，季卓然竟然直接在大气层！
这时候，季卓然又问道，
“狄崇云过来是什么事？”
“不知道，他没说，本来是说和你谈事情的，不过昨天晚上你那情况也谈不了，所以就没谈，就等着你康复呢，我看你之后的情况也说不上稳定，要不你写个什么备忘录出来，把重要的事情都记上，之后……哪怕是变了，也不会出什么岔子。”曲烟建议道。
她现在也已经怕了。
虽然感情上她真的不希望季卓然再变来变去，但是理智告诉她，季十五这事必须再做一些准备了！
“嗯，好，多谢了，”他说着便想要下床，却没想到，向来身体健康的他，竟然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曲烟赶紧伸手拉住了他，“季卓然，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没注意吧。”他说，脸色却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
曲烟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拿这时候的他，无可奈何。
她问：“你的头痛到底了？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之前是习惯一点了……”他说，声音沉沉的，“只是后来没有想到，突然就变成了只有十五岁的样子，那个时候的我，很幼稚吧？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真是抱歉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现在身体出了问题，就去治疗啊，头痛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
以前的她，光是看着陈桂芬装病，都忍不住把自己银行卡上最后一分钱交出来。
现在季卓然这个样子，摆明了就是真的病了，他还这么逞能，也着实让她心里不好受。
他却沉默着，一眼不发，只是缓缓起身，用带着安慰意味的语气对她说：
“我会好起来的，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都已经这样了，干嘛还安慰自己？
曲烟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来气。
但是偏偏，此刻的她也清楚，自己现在和他都已经分开了，其实他是死是活真的已经与她无关。
可是，她的心里面真的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般难受。
而他似乎也觉察到了她沉默背后的纠结，于是开口说：
“狄崇云还在呢，我的问题不能让他看出来，我该下楼了。”
说着，他便缓缓移开她的手，自己去到了浴室洗漱一番。
从浴室出来的他，看上去已经又跟没事儿人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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