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问一下，她有没有提起我的复活原因？”
忽然的发问令零三措手不及，她从愕然中挣脱出来时，已经知道自己表情变化暴露了一切。
无法完全隐瞒，少量的隐瞒便失去了意义。
于是零三叹了口气，索性将谈话的内容和盘托出，只将最后三句与大局无关的话避而不说。此时说给他听，总要好过之后人多，反而让彪哥叶言他们心中难过。
“所有的侥幸，都不是巧合？”一贯的，西门对于与己相关的内容反倒不甚在意，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其他琐碎的细节上。
零三想了想：“可能是编剧为了把bug圆回来，强行说是伏笔呢？”
导演：“化漏洞为伏笔，正是显示编剧笔力的一个体现！”
零三不屑一顾：“有的人表面上是个忠实妻吹，背地里还是有了别的狗——嘴长在我身上，没饭吃的时候就忍不住多说些什么。”
导演咬牙切齿：“好，我这就替你去热盒饭。”
“本来是想哪日去小酒馆看一下，看来此程非去不可了。”西门看了一眼手机的电量，把它关机，“从这里开车过去，应该能赶在下一次酸雨之前。顺道去一趟麦德利酒吧，我多少有点在意。”
毕竟三年前，那里就有着特殊的意义。兜兜转转，反倒又有了一次一探究竟的机会。
零三倒是不反对他的安排，只是多问一句：“就咱们两个？”
西门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零三当然不介意，反而乐得如此：“这样刚好，他们只以为我们是去找悬赏公会，反而不会为咱们的安危而担心。”
西门向她伸手：“能站起来吗？”
“能。”零三抓住他的手，被他拉起来，“要相信一名MT的基本素质——虽然拉嘲讽的技能不如某位远程脆皮，但皮厚血多毋庸置疑。”
西门又想起一事：“对了，今天听到的内容⋯⋯”
零三了然：“有些内容不会告诉他们的。知情越少，越无忧且无畏。说给他们听，结果不会有所改变——除了心烦。”
西门不由失笑：“安心多了。”
零三一怔，然后呲着大白牙比划了一个2：“我仅有一个问题，就是咱们有车吗？”
西门反问：“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一路背着你过来的吧？”
这话有理，零三慎重的又问了一个最后的问题：“你会开车不？”
“虽然是无证驾驶，但肯定比叶言强点。”
零三放心的拍拍他肩膀：“没事，我相信你谦虚的品德。”
⋯⋯
五分钟后，零三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西门不仅有着谦虚的品德，同时也有着实事求是的品德。
虽然这两种品德未必冲突，但是现在显然是冲突了。
于是乎，一路飙到停车为止时，零三在天摇地转中深刻感觉到她的轻度脑震荡就快被晃荡成重度了。并且她大约明白自己昏迷之后醒过来为什么那么头晕了——反正她不会承认是电梯坠落摔的。
西门扶着她让她吐得没有后顾之忧，总不至于因为站不稳而扑在自己的呕吐物里。他还很贴心的用手纸帮她把血擦了擦。
零三吐了好半天，定睛一看自己的呕吐物不由大惊失色：“夭寿了！我吐血了！”
西门一愣：“你满脑袋都是血，竟然会在意自己吐血了？”
“脑子出血又不会死，吐血不是快挂了的标配？”要不是有人拦着，零三又要去撞墙，“你千万不要指望这本破书在应该符合科学的时候符合科学！你不要拦着我！让我去撞墙！”
西门叹口气：“撞墙我倒是不拦着你，但是你再往前半步就踩到油条蘸大酱了，而且快下雨了。”
这话仔细一想，确实有到底——她零三都撞了几次墙了？西门还真是拦也不拦。
西门总算劝得她放弃了撞墙的打算，一边思忖着这孩子怎么忽然间爱上了撞墙，一边把她扶进小酒馆的床上躺着，拿枕巾把她头包上。
零三一脸厌世的盯着天花板看：“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
“嗯？什么？”
“为什么我吐出来的油条是整个的？”
西门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了10秒，竟然回答了：“可能是因为呕吐物画完还要打马赛克，怪可惜的。油条可以直接从咱们早饭的桌子上复制过来。”
“⋯⋯我又想吐了。”
西门从她脖子上扯了点手指，伸手准备扶她起来：“你直接吐吧，我捡起来扔出去就行。”
“⋯⋯我又懒得吐了。”
西门把她摆回去，手纸摁在她双下巴没干的血上：“那你先躺着，我去一楼找瓶烈性酒回来帮你把伤口消消毒。”
意识到他是认真的，零三的目光越来越绝望：“你既然想以科学的方法帮你处理伤口，为什么还要把积灰的枕巾裹在我头上？虽然我不是嫌弃，但是这种慢性杀人的方法真的让我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凉薄与绝望。当我得知你不是想谋杀我也不是打算拷问我的那一刻，我只希望我下辈子可以做唐僧。”
她顿了顿，补充一下：“最好是《大话西游》里的。”
“我看出来了。”西门也有些绝望，“那你还需要抢救一下吗？还是你自生自灭一下？”
零三视死如归的闭上眼：“还是抢救一下吧——不过我建议你去楼上库房看看有没有正儿八经的医疗用品。”
西门依言到楼上翻出来一个急救箱，拎下来动手包扎。
零三目光一直对着阳台：“你看，晓烟妈把叶言扔下去时候砸烂的栏杆还没修好。”
西门：“好像扔反了。”
零三：“是吗？”
西门：“我也记不太清了。”
零三：“人老了，记性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对了，你说我下辈子能投胎成什么？”
西门看着正包扎的头，认真问：“铃兰之王？”
零三失笑：“应该是铃兰野兽比较合适一点。”
西门点点头：“嗯。你们可以比比谁头铁。”
零三目光动了动，又停在天花板上：“他们挺帅的，是吧？”明明都是虚构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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