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恶心是一回事，这人倒也不会表现出来，同时也没有拒绝，淡淡地说了句：“可以。”
万一真的来头很大，招惹不起，现在没收她的手机，强硬地关他们一晚上，回头为这破事儿把工作丢了，那不太亏了吗？
于是正在天桥底下凶案现场加班的杨胜楠的手机就这么响了起来。
“嗯？”很巧的是，杨胜楠这里也有宁子墨的号码，也有备注过姓名。
虽然她们彼此之间，并没有电话联系过。甚至根本没啥交集，之间唯一的纽带，就是曾经的男朋友李九真。
现在都分手了，按理说和宁子墨也再无联系的必要——
那么她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杨胜楠正在和同事们一起调查萧不韦和那个民工的死因，想要追查凶手，忙着呢！
不过她还是走到一边，接听了手机。
“宁子墨？有事吗？哦？这一次闹事的，变成她了吗？”杨胜楠眉头皱起来，然后用手指掐了恰眉心，“抱歉，这事儿不归我管，不好意思了。”
“噢——”
宁子墨有些失望，却也能够释然。
杨胜楠已经和李九真分手，李清歌又不是她的小姑子，她不管也正常。
“打扰了！”宁子墨准备挂电话。
“等等。”杨胜楠忽然说了句，说完才又后悔，自己干嘛要再开口？
不过既然已经开口，那就——
“把电话给你身边的同志。”
“好的好的！”
很快，杨胜楠就了解到大概情况，得知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倒也没怎么头痛，就软了语气求了请。
按理说，这种情况，亲自过去当面求情，要更礼貌一些，不过自己这边要查凶杀案，实在走不开。
那警察头头一听杨胜楠的案子，就也理解，表示愿意酌情宽大处理。
“原来不是背后有什么权贵，而是有当警察的闺蜜？既然是警察的朋友，就更应该自觉点嘛！这么捣乱，不是给朋友添乱吗？”他这样想着。
杨胜楠客客气气挂掉电话，然后就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她是想给李九真再打一次电话，通知他去派出所接人，并叮嘱他不要乱来，事情已经被自己完美解决。
如果不及时通知李九真，而是李九真自己知道，在没有搞清具体怎么回事的情况下，说不定李九真就跑去乱来了！
他那性子……又不是不知道。局里都来捣过乱，更别说一个派出所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借口，我只是想给他打个电话吧？”杨胜楠对自己这样说，旋即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杨胜楠啊杨胜楠，你就这么没用么？”
有人在那边叫她名字。
“哦，抱歉啊，马上就过来，再给我一分钟。”杨胜楠精神一振，用力甩甩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杂念压住，然后开始拨号。
之所以不从通讯录里直接调取李九真的号码，是因为她已经把他删掉了。
只是他的号码数字，却始终没有忘掉。
嘟嘟——
杨胜楠手指收紧，下意识呼吸放轻，喉咙滚动，咽了一口口水。
电话通了。
却没有一点声音。
足足过了十余秒钟，听筒里才传来一道十分意外的声音。
“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杨胜楠张了张嘴，一时无语。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很不耐烦吗？还是很反感？或者是嘲讽？
下一刻，她就听到他从床上蹦起来的细微动静。
然后是紧张而急促的说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喂喂？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杨胜楠？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寒毛，我要你的命！”
“……”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只要你放了她，一切好商量。”
“是我，杨胜楠，我没有被绑架。”杨胜楠扶着额头，无力地说道。
这家伙，还是这么逗比么？
“是你啊，那我就放心了。我说你也真是，电话通了就马上说话啊，害得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李九真长长吐了口气。
虽然是电话联系，他的吐息根本不可能真的传过来。
但杨胜楠还是觉得耳朵痒痒的，不舒服。
她定了定神，尽量简短且强行保持着疏离，将李清歌的事儿说了一遍并请李九真不要乱来自己已经打过招呼只要他去接人就行希望给个面子……
“哦？是宁子墨打给你的？这傻妞，为什么不直接打给我呢？”李九真抱怨了一句。
“傻妞么？”杨胜楠却听出了一股“宠溺”的味道，神色默然，然后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快步走回现场，然后又被人叫了声，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里有车轮印，应该是凶手开的车，从轮胎的痕迹初步判断……”
李九真这边，他也盯着手机屏幕出了几秒神，然后就吐槽了一句：“居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挂我电话？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跑去厕所洗了把脸，然后直接从阳台一跃而下。
片刻后，汽车甩尾，再冲出去，车速很快的样子。
当他来到李清歌所在派出所时，李清歌还没有被放出来。
那警察头头只是说酌情宽大处理，而不是说马上放人。
还得把笔录做完，再等被打的人的家属到这里来，进行调解。
打了谁，该赔偿的还是得赔偿，最后在调解书上签字。
警察在做笔录的时候也挺窝火的，这李清歌，压根就不配合！
特别是问她，为什么连周围的人也打时，李清歌只是直勾勾看着他的样子，莫名让人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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