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到了红酒的香气。
在调低了灯光亮度的厨房里，娜塔莎正和另一位迷妹艾米莉亚相谈甚欢。虽然对方在论坛里是个反派迷妹，但考虑到艾米莉亚奇特的正义感以及在女性权益保护协会就职……所以，怎么想都不会是坏人。
因为好友巴恩斯和那位夜翼迷妹翠丝特都是被九头蛇当做武器训练过的，所以这两个人在训练场里你来我往的拳脚谈话也算是另类的“交流”。尽管史蒂夫对巴恩斯可谓是无微不至，但考虑到眼下就有一个已经摆脱黑暗站在阳光下的翠丝特能够帮忙开导，所以我们亲爱的美国队长倒也很识趣的将训练场让给了那两个“暴力分子”。
“放心吧，队长，我想托尼不会介意在沙袋以及健身器材上为你们花点小钱的。”
红发的美艳女特工已经将半杯红酒喝下肚，涂了艳丽红色指甲油的手微微晃着高脚杯。而在她旁边，艾米莉亚则用涂着星空蓝紫色指甲油的手，同样表情惬意的端着杯红酒。
“或许吧，不过翠丝特倒是对开导人真的很有一套……前提是忽略掉她没救的脸盲、外加那么一点肌肉控。”
会意的走进厨房，只是史蒂夫对于艾米莉亚手臂上的那一串青色字母与数字的纹身实在是太过在意。哪怕明知这会引起这个姑娘对过去的阴暗回忆，但史蒂夫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视线。
“……它们早就不会让我难过了，所以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啦，亲爱的美国队长~。”注意到史蒂夫的视线，或许是钢铁侠在复仇者大厦里库存的酒液十分香醇，这个有着深紫色短发的冷艳姑娘犹豫了下，还是继续开口诉说道：“说实话，本来我是不打算和你们联手的。但是翠丝特说服了我——她说‘或许反派的确可以逍遥自在的活着，可这个世界总会有英雄令你动容’。”
她晃晃手臂，苍白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排小小的字母数字组合。
“我和翠丝特……我们都很清楚成为实验室小白鼠的滋味。对了，您知道‘塞巴斯蒂安·肖’这个人吗？我的变种人能力就和他的有些相似，所以我的那对研究员父母兴高采烈的将我送进了实验室——完全没有顾及到两天前他们才刚刚给我庆祝生日。”
史蒂夫尴尬的挠挠脸颊，说：“噢！我、我很抱歉……”
“没关系，反正后来我也手刃了他们。”艾米莉亚耸耸肩，继续说：“比起为了九头蛇研究丧心病狂到把亲生女儿送上实验台的父母，我还是更喜欢那个被他们挟持为人质用来要挟我的翠丝特。”
“……”史蒂夫张张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无论如何，被亲人背弃以及手刃父母都不会是好事。那平静的外表下说不定掩藏着更多的悲伤，哪怕明知这行为不妥，可史蒂夫·罗杰斯却无法再对眼前的姑娘说出什么责备的话语——或许正是因为没有英雄拯救她们，所以她们才会逼迫的不得不自救，哪怕沾染弑亲的罪孽也要找出一条生路。因此，无论是堕落为反派爱好者，亦或是别的什么无伤大雅的小爱好，谁都无法对她们发出任何置喙。
不过与史蒂夫想象中的不同，寥寥数语带过了那段极有可能发展为长篇大论的悲伤往事，艾米莉亚抬头对娜塔莎眨眨眼，说：“虽然大家都没说，但我知道，其实你们都在想为什么我没有上前彻底控制住绯红女巫。我明明有那么一个算得上是克制的能力，可我却只是一直站在最安全的舱门附近，一步都没有接近战场……”
“没那回事，这本来就是我们复仇者联盟的工作。尽管你们两位都给予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但本质上来说，你们只是两个普通公民，没有必要一定参与进战斗。”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娜塔莎拍拍艾米莉亚的肩膀出声安抚她——正因为曾经身处黑暗，所以才更清楚，抛弃一切作为普通人生活下去，是一件多么困难而美好的事情。
“……我、我和翠丝特有过约定，我向她保证过，我绝对不会轻易去做危及自己生命的事。”她向下动了动身子，然后将自己的头蜷在黑寡妇的肩膀上。“翠丝特的脸盲，是真的无可救药的那种……九头蛇的史崔克，他那个‘X武器’的计划造就了金刚狼，但同时也证明了这个计划的不稳定。所以，他开始加大对于‘武器’的控制力度——”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史蒂夫和娜塔莎的脸上都浮现出了那种震惊又怜悯的表情。
“通过注射药物，破坏人类大脑里对于人物脸孔识别的能力。史崔克似乎认为，这样可以很好的抑制‘武器’对某一个或是几个人的特定情感，到时候再配合洗脑机器，就能以此达到摒弃‘武器’人类感情的效果……”
“喀啦！”
那是娜塔莎捏碎了手里高脚杯的声音。
“因为那药物是小孩子时期就注射了的，所以除了当时同是小孩子的我的脸，翠丝特几乎再也记不住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脸。就连她那么喜欢的夜翼，也只能拼了命的通过惊鸿一瞥的影子来读取肌肉线条……虽然夜翼也没有过什么正面照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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