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
高楼。
商店。
行人。
总而言之，所有的所有对她而言，都充满前所未有的新奇，而这些都以数据方式，被逐一记录下来。
嘎！
出租车停在天域香榭小区外。
林昊下车之后，微笑道：“好了，到家了。”
“家？”
看着眼前的住宅小区，小女孩眼神有些迷茫：“什么是家？”
林昊愣了愣，随即耐心解释：“就是家人住一起的地方。”
“什么是家人？”她追问。
“家人……嗯！就是关系非常亲密的人，比如亲人，比如爱人。”
“亲人和爱人是什么？”
“亲人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人，爱人就是互相爱着的人。”
“爱是什么？”
在她的数据库里，血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爱情太抽象了。
林昊快崩溃了。
她是个程序。
关键在于，她的程序主要用于战争，记录着关于战舰的种种，对人类世界的各种东西，却几乎是一片空白。
可以说，要让她真正体验人类生活，就必须一点一滴从头学起。
幸好，她学习能力极强，任何知识一遍就会。
从小区外往里走。
她一边走一边询问，林昊耐着性子解释。
吱呀……
林昊打开房门，顺便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今天是周末。
秦青羽和赵菲儿不上班，仙儿也不用去幼儿园。
当然，她们有可能出去玩了，但是林昊没进来之前，已经发现客厅有人——两个人。
“哥，你总算回来了。”
林月彤从沙发上跳起来，当她看到站在林昊身后，从头到脚一身紫色的小女孩，神情明显一滞：“哥，这是……好漂亮的小姑娘！”
林昊没理她。
他目光落在客厅里，盯着那个见到他进门，立刻从沙发上起身的人。
“出去。”林昊声音极其冷漠。
赫然，竟是林天枢！
“昊儿，我……”林天枢手忙脚乱。
“林月彤。”
林昊冷兮兮看向林月彤，寒声道：“谁让你带他来的？你要是不想待在这，也给我一起滚！”
“哥，不是……你听我解释……”林月彤也顾不上去管，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了。
“不用解释。”林昊依然一脸冷漠。
“他们是你的家人吗？”林紫衣突然开口，说的是古华语。
没办法。
作为远超地球科技的智脑，她的学习能力简直变态，学会一门语言毫无难度，也就两三个小时的事——林昊在战舰里已经教会她。
“她是，他不是。”林昊冷声道。
“昊儿，这不怪月彤，是我……”林天枢试图解释。
“别乱喊！”
林昊双眸中寒光如电，死死盯着林天枢：“有资格这么喊的，世上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你！”
昊儿？
这种亲昵称呼，只有妈妈喊过。
其他人，没资格！
“我……我只是想问问，你妈妈葬在哪？”林天枢喃喃道。
“葬在哪？”
林昊额头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齿嘶吼道：“你认为一个客死异乡，身边没有亲人朋友的女人，会被好好安葬吗？林天枢，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愤怒！
只要说到妈妈，他就只有怒火！
林天枢愣住了，他明白林昊的意思：妻子不可能留下遗体，也不可能被正式安葬，那具客死异乡的遗体，天知道被怎么处理了？
或许随便烧成灰丢进垃圾桶，或许直接丢进海里喂鱼吧？
“灵素……”
扑通！
林天枢跪倒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仿佛没了魂魄般自语：“我对不起你……我实在……”
“如果你想忏悔，这里不是好地方。”林昊冷喝。
“我知道阿姨葬在哪。”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丫头？”林昊愣住了。
茉莉怎么会来这里？
看到林昊发愣，茉莉淡淡一笑：“早先已经知道，林家主过来汴州了，之前从机场那边得知，你也回汴州了，所以……过来看看。”
猎神迁到汴州之后，情报网已逐渐形成。
林天枢和林月彤来汴州，以及林昊刚从机场出来，怎么能瞒过她的情报？
她比谁都清楚，林昊在丹麦经历了什么，她知道如果林昊回到家，看见林天枢肯定会发狂。
这种事其他人不能，也不敢掺和进来。
比如秦青羽。
比如赵菲儿。
如果她们敢介入这件事，林昊必然会怒火中烧。
唯有她能介入。
因为，当年在林昊流落街头，快要死去的关键时刻，是她出手救了他的命，他们俩的感情很特殊——就算她介入其中，林昊也不会怎样。
“你刚才……说什么？”林昊呐呐问道。
“我知道阿姨葬在哪，当年是我让人安葬的。”
“什么？！”
林昊不可置信看着她，呐呐道：“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茉莉叹了口气，无奈苦笑道：“你在训练营的时候，根本就不允许离开，我跟你说了又怎样？再后来……你知道组织的规矩，不是吗？”
猎神从全球收罗，天赋绝伦的孩子加入，并切断跟家人的联系，很多孩子在训练营待了几年，都忘记以前的家人了。
如果组织发现，林昊知道家人以前的信息，这对他绝没有好处！
“等你成为组织首领，不再受条条框框限制，已经过了十几年，我……你没问，我给忘记了。”茉莉有点歉意。
“在哪里？！”林昊急声问道。
“哥本哈根。”
“我现在就过去！”
“你不能去。”
茉莉神情一凝，沉声道：“今天已经29号了，你应该明白……放心！我去把阿姨接回汴州！”
林昊愣住了。
是啊，他不能离开汴州。
今天已是12月29号，异域强者很快就会降临。
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而对于他身边这些人来说，甚至对于很多以他为纽带，大大小小的势力而言，他是最核心的领袖。
一旦有意外发生，所有人都需要他带领，需要他给出正确方向。
“我跟你一起去！”林天枢急忙说道。
“这……”
茉莉扭头看向林昊，投入询问似的目光。
“以后别再出现在这里。”林昊语气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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