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郑答应来殿里给月妃娘娘请安，在外间坐了坐，看到娘娘在外间的梨木架子上放了一个花瓶，觉得甚是雅致，便问奴婢这花瓶的事。”
“这花瓶是娘娘从家里带来的太过珍贵，奴婢想着若是摔了，郑答应必然是赔不起的。可是郑答应却是非要看，还说奴婢这是瞧不起她。”
这宫女也不知道是真实称，还是傻了吧唧，居然直接就将事情这么说了出来。
一个宫女而已，居然对妃嫔如此说话。
只是听她这么说，裴妆心中有些猜测，能够让郑答应掌掴了这宫女，只怕这宫女并不只是说了这几句话吧。
果然就听这宫女继续说道，“郑答应不听奴婢的劝诫，一心要看那花瓶，更是不顾奴婢的劝阻，自己拿起了花瓶，奴婢赶忙过去，想要将花瓶拿回来，郑答应却是手滑，将花瓶滑落在地上摔碎了。”
皇后就好像被这宫女的这番话给糊弄过去一般，只是点点头问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奴婢见这花瓶打碎了，想让她早些去跟娘娘认错，咱娘娘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可是郑答应却是嘴硬，不愿意去认错。”
别说，这宫女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而且也挺符合郑答应的性格。
不过，皇后这次却是不再和稀泥，而是尽职问道，“那郑答应又是为何要掌掴于你？”
先前还一副铮铮有词模样的宫女，此刻却突然愣住了。
“那是因为……”
郑答应在旁边想要接话，只是却被皇后给制止了，“本宫正在问这个宫女，你的事情，稍后再说。”
娴妃笑了，“郑答应不必着急，有什么事情，既然有娘娘在，娘娘会为你做主的，你有什么冤屈，就等娘娘问过这宫女之后，再来说就是。”
娴妃这话，那可不是有多么好心，在这里为郑答应说话。不过是因为此刻事不关己，又见月妃眼瞅着要吃瘪，这才会出来，替郑答应说几句话。
不然的话，她是万万不会冒着得罪太后的危险，来帮郑答应的。
见到这副局面，郑答应似乎也知道，自己应当是有一定的胜算了，老实的在旁边立着，不再开口。
皇后又问下面的宫女道，“你可以先不用说你后面是怎么理论的，本宫先问你几个问题，当时你说你去阻止郑答应看花瓶，那花瓶是在你碰到的时候碎的，还是在你没碰之前碎的？”
“这……奴婢当时也是着急的过去，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那花瓶碎了之后，你是如何说的？”
宫女讷讷的开口，“奴婢就是说这花瓶是娘娘心爱的东西，要郑答应赔偿。”
“哦，是吗？你刚刚不是说。担心郑答应赔不起，要她去向月妃请罪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了要她向月妃赔偿了？”皇后冷了脸。
裴妆不得不佩服皇后，能够在宫中给怀王当奸细，还能这么久都没有被顾景鸿发现，这皇后也确实是有两手的。
宫女愣了愣，方才开口道，“奴婢先是让郑答应去赔偿娘娘，但是郑答应明显赔偿不起，奴婢这才又说，让郑答应去给娘娘赔罪的。”
“是吗？如此说来，你倒是一心为郑答应着想。”
“娘娘说的没错，奴婢本来说的就是实话，她的家境本就及其一把，要不然，也不会是她住在我们家娘娘的侧殿里了呀。”
这宫女当真是将心直口快这个词儿，给演绎的淋漓尽致。一句话既卖了自己，又卖了一把月妃，就差顺带着将太后卖了。
不过，这句话说的，其实已经在隐晦的将太后给卖了。
太后原本还笑眯眯的脸色，此刻则是已经沉了下来了，回头狠狠地剜了月妃一眼，又定定地看着下方跪着的宫女。
皇后扬起了嘴角，“这些话，你跟郑答应说过了，她还是不相信吗？”
“就是的呀，奴婢都跟郑答应说过了。可是她却非是不信，非要去跟娘娘理论，反而把娘娘给吵醒了，惹了娘娘不快。奴婢便说了一句，真是什么人都妄想着进宫，还想着分我家娘娘的宠爱，也不那啥照照自己。”
这宫女话说到这份上，一切已经非常明了。
月妃的宫女看不上郑答应，而这郑答应却因为好奇心，加上自尊心，非要去看月妃的宝物花瓶，这才起了争执。
花瓶不知道是如何打碎的，月妃的宫女口出狂言，惹怒了郑答应，这才会一怒之下，直接掌掴了她。
不过，看似一切都清清楚楚，然而其中却有着更大的疑点，裴妆不由得看向了皇后。
皇后则是转过头去看着太后，“太后，您看这……”
却是直接将这个难题扔给了太后。
太后却是回身看了一眼月妃，“你呀，这性子也太软了，自己的宫女，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管教，万不可让他们乱了规矩。”
皇后皱皱眉，并没多说话，只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宫女仗着柔妃的宠爱，居然胆敢如此行事，定当严惩不饶。郑答应年纪尚小，便是手脚上有个拿不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却还是想要将这花瓶的事情，推在郑答应身上，表明这宫女就算是对郑答应有所不满，也是因为郑答应先将花瓶打碎的缘故。
郑答应却是突然抬起了头，只见皇后正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郑答应眼睛一亮，开口道，“那花瓶，并不是臣妾打碎的，臣妾手才刚要碰到花瓶，那宫女就冲了过来，直接撞在了放花瓶的小杌上，这才会直接将花瓶撞碎了。”
“这宫女说，要不是看臣妾的家里是个草民的，也不会将臣妾放在月妃的偏殿里，在这后宫中，只怕连狗都不如。”
说着，郑答应眼角开始红了起来，跟着流出了眼泪。
宫女这几句话，确实彻底挑起了众人的怒火。
是，郑答应家确实不是多么好的门第，但是后宫中的女子，既然进了宫，那就都是皇上的妃子！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皆放在了太后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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