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渐渐没了生机，那颗药丸滚落在地上，裴妆缓缓收回捂着她心口的手，她看着沾满鲜血的霜后，泄了气地瘫坐在地上。
还是没有救回来，怀王毒害先皇的证据没有保住。
“妆儿！”顾景鸿冲过来将她一把抱在怀中，刚才在外面听到兰儿的呼救时，他有多害怕遇到危险的是裴妆，“还好你没事，不然让我怎么办。”
“我没能救活她。”裴妆哭着依偎在他怀中，眼泪顺着脸颊浸湿顾景鸿的衣衫。
顾景鸿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目光却落在已经死去的赵秋身上，眼底划过一丝不忍。
侍卫进来善后将赵秋的尸体抬了出去，马车已然在太庙门口等候。
裴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景鸿，见他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自己也搭着车横想要上前，车内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打掉，不让她攀上来。
看来她的小鸿鸿是生气了，裴妆小声嘀咕了句“小气鬼”。
“既然身穿大内内官的衣服，便跟在马车后面走吧。”里面传来顾景鸿的声音。
这个男人变脸还真是快，刚才还抱着她要死要活的，转眼就变了样。
裴妆不情不愿地走到队伍后面，同兰儿并肩而立，随着队伍向皇宫走去。经过宣武门的时候还撞见了刚从宫里出来的镇南王，他身后跟着两个活蹦乱跳的小家伙，正是顾故矫和狗蛋。
不过现在的狗蛋已经换了名字，名为顾冬，是镇南王亲自起的名字。
裴妆真的十分服气镇南王起名字的本事，亲儿子和干儿子的名字连在一起便是咕咚咕咕叫，不知道的人听到他平日叫这两个孩子，怕是会觉得这家人都是跳水小能手。
“微臣参见陛下！”镇南王见是皇上的轿辇停下步伐，带着两个孩子行礼。
裴妆尽力低下头生怕会被顾故矫发现，谁知那个臭小子眼睛贼得很，一眼就认出她来，指着她很是夸张喊道：“是敏妃姑姑，你什么时候变成太监了！”
死孩子，看她回头怎么收拾他。
狗蛋同样也看过来，他倒是傻乎乎地矫正顾故矫道：“你定是看错了，那人浑身脏兮兮的定不是敏妃娘娘。”
裴妆受到了来自死孩子的双重暴击。
“不得放肆！”镇南王及时站出来斥责道，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裴妆。
马车内的顾景鸿掀开车帘，垂首对镇南王道：“正好朕还有些事情要同王爷商议，王爷随朕一并进宫吧。”
“臣遵命。”镇南王命下人将两位小公子先行送回王府，自己则原路返回再次去了皇宫。
顾故矫在经过裴妆的时候诧异地一直盯着她，似是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他就是觉得这个人和敏妃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敏妃还有个做小太监的亲哥哥？
“别看了，你对敏妃娘娘无礼，小心元元再也不理你。”顾冬拉了一下顾故矫地衣袖。
闻言顾故矫瞬间收回目光，急道：“你可不许告诉元元，不然我就不和你玩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裴妆嘴角微微扬起，看来她的小甜豆在镇南王府并没有受委屈，还将顾故矫那臭小子治的服服帖帖的，看到她能幸福快乐的成长她就放心了。
回到皇宫后，裴妆本以为顾景鸿就此能放过她，刚打算回璇玑宫换衣裳，就被顾景鸿再次喊住。
“小裴子，还不去沏茶。”
听到这个称呼连一旁的安公公都忍不住偷笑，镇南王却依旧板着脸，随顾景鸿步入御书房。
裴妆在心里骂骂咧咧地问候了顾景鸿十八遍，从茶房里取了茶水端进御书房，将茶杯重重地搁在顾景鸿身边，赴宴地福了福：“陛下请用，奴才告退。”
“站住。”顾景鸿还是不肯放过她，“回来。”
裴妆咬牙回到顾景鸿身边，憋着一股气，哀怨地看着他。
“绕了这么大一圈，不如说说你今日的收获。”顾景鸿收起玩味的笑容，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裴妆这才明白他刚才将自己留下的用意，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抹杀他故意捉弄人的恶劣行径。
她将万花毒的瓶子和那枚玉佩拿出来，对二人道：“之前从皇后口中刺探出此毒是怀王府多年研制出来的特有毒药，赵秋身为先皇身边亲近的人，最适合下毒。为了不打草惊蛇，今日我私下里找到赵秋确认，她对下毒的事情供认不讳，当年先皇就是被她下了万花毒才会……”
“那还不将此人抓起来！”镇南王很是气愤，他没想到怀王竟然做到如此地步，心狠手辣连亲兄弟都不放过。
顾景鸿面色一暗：“来不及了，赵秋已死。”
“从拿到红翘的玉佩开始，我就在担心赵秋会被怀王想起除掉，只是今日之事还请皇上一定命人隐瞒，不然怀王定然会猜到您已经知道先皇被毒害一事，再想找证据就更难了。”裴妆担心道。
顾景鸿点了一下头：“朕会对外宣称赵秋是死于急病，朕亲临太庙是去探望。”
“如此甚好。”
见顾景鸿和裴妆你来我往商议着如此重要的事情，镇南王更是不解，对裴妆的看法也略有改变，他本以为敏妃是个骄矜争宠的无知后妃，今日听她对此事的分析头头是道，一点也不像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女人。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改变她元宵节非要缠着顾景鸿出宫，从而遇到危险的事实。
“顾玄枫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臣这就去将他绳之以法，即便是搭上臣的性命也绝不能容此人再在朝中兴风作浪！”镇南王怒不可解，一拍扶手猛然起身便要去找怀王算账。
裴妆在他身后悠悠道：“怀王府内外都有武功高强之人护卫，只怕是王爷还没有进到内宅就会被扣下，断送了你的性命，陛下便失去了左膀右臂只会更加助长怀王的势力，那时才是真的给陛下添麻烦。”
“那要怎么做，谋害君王就是将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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