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妆将铸铁牌丢在地上，语气生硬的对黄小妹说：“这个东西是在南芙蕖跌落的大坑外面找到的，你不应该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吗？”
“我不知道，那不是我的。”黄小妹立即说道。
见她还是不肯说实话，裴妆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干净。
“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如今南家和越王府都想要找到那个真的凶手，若是被他们查出来，即便是本宫也保不住你。”
“难道先生就如此不信任我吗，好歹当初我也是从书院出来的，先生应该最明白我的，更何况我也没有理由去害南芙蕖，她是谁我都不知道。”黄小妹很是不解地看着裴妆。
就是因为一起从书院出来的，所以裴妆才会到现在都给她留有情面。
“你还不跟我说实话！”裴妆气得猛地一拍桌案，怒视着黄小妹。
见裴妆是真的动了怒，黄小妹有些胆怯地低下头，就算是她哥哥在这里，也是不敢和晋国做对的，所以她只好坦白：“没错，昨天我确实跟丫鬟去过那里，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那天我的人一直跟踪果儿和水儿，发现是她们俩将南芙蕖给推进了坑里。”
之前黄小妹就故意做了坏事，为了陷害给苏娉婷，现在连人命的事情也要陷害给她。
许是先入为主的想法，裴妆又下意识地认为黄小妹是故意为了将祸事栽在苏娉婷头上，才会这样说的。
见裴妆还在严厉地看着自己，似乎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话，黄小妹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先生相信她。
黄小妹不停地说着昨日看到的情形，什么水儿和果儿两人先是将南芙蕖给抓住，后来又将她的嘴巴捂上，直接丢下了大坑中。
见黄小妹编的有鼻子有眼的，乍一听还真像是这么回事，裴妆终于忍无可忍，大声打断了她的话：“够了，不要说了！你真的以为之前你做的事情，本宫都不知道吗？”
黄小妹被裴妆吼得一愣，连接下来要说的话都一时间忘了要如何说。
她怔怔地看着裴妆，半晌才反应过来，疑惑地问她：“娘娘为何不相信我的话，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你说之前……”
不会的，之前做的那两件事极为小心，裴妆是不会发现的。
“在太子的衣裳上动手脚，在本宫的胭脂里掺东西，你的胆子可真是大，即便是背后有赤炎国给你撑腰，那赤炎国也无法跟晋国抗衡，你哥哥是护不住你的。”裴妆干脆跟她摊牌，将之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为什么裴妆会知道这么多？
黄小妹心跳地飞快，她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指向性太强就会被人察觉。
她紧张地攥起双手，又是害怕又是内疚，一咬牙提着裙子起身，在裴妆面前跪下，声音因为太过紧张而哽咽
“对不起先生，之前是我一时糊涂，我痛恨苏娉婷却又无法直接将她如何，只好用这种方式算计她，可我绝对没有想过要害娘娘和小太子，那些药都不会伤害到你们，却足以让苏娉婷被降罪。”
果然和裴妆她们之前猜测的一样，黄小妹就是想要借着裴妆的手，将苏娉婷给除掉，不过可惜每一次都没有得逞。
“那这一次呢，南芙蕖的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裴妆冷声问她。
黄小妹应该还不知道，苏娉婷就是靠着南家扶持才能上位，所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南家做对的，更不能伤害南芙蕖。所以裴妆才没有将凶手猜测到苏娉婷头上。
黄小妹很是急切地为自己辩解：“这次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我也不知为何苏娉婷要杀了南芙蕖，但是看那两个丫鬟下手时也十分害怕，应该是被苏娉婷逼迫的，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去将她们俩叫来对质。”
连对质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底气。
但是贸然将苏娉婷叫过来，若是事情不是她做的，只怕是又会想第一次那样，被苏娉婷拿出把柄，还会让她借题发挥来污蔑裴妆。
“你只说自己看见了，难道就没有别的证据能够证明是水儿和果儿杀得人吗？”裴妆打算给黄小妹最后一次机会，让她自证清白。
“别的证据……”
黄小妹若有所思，细细地回想着昨日看到她们杀人时的情形。
其实当时黄小妹本应该上前去阻止的，但是她实在是太害怕了，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杀人，她生怕自己过去后，下一个被推下去的就是她。
所以黄小妹只是躲在大石头后面，偷偷地张望了几眼，等到水儿和果儿走后才敢往坑底下看，哪知就看到了南芙蕖惨死在下面。
当时她吓得就赶紧拉着自己家的丫鬟离开了现场，晚上回去时还做了噩梦。
所以说现在要想让她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证据，还真是有些困难。
忽而跟黄小妹一起偷看的丫鬟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对裴妆说：“奴婢倒是想起一件事，当时南芙蕖被推下去的时候还挣扎了一下，情急之下拉了水儿的手，兴许能留下些痕迹。”
只不过是拉了一下手，又怎么能证明什么。
可这已经是最后一点线索，裴妆也不想放弃，便吩咐人去将水儿叫来，就说是皇后娘娘有东西要给苏娉婷，让她专程来取一趟。
此时苏娉婷的营帐中，正传来浓郁的肉味，很是鲜香。
“这羊腿味道真不错，再给我那点胡椒粉来。”苏娉婷津津有味地吃着碗里的肉。
御厨送过来了一整只羊腿，是已经烤过的，果儿拿着小刀在上面将肉一片片地切下来，摆在苏娉婷的盘子中。
眼看着苏娉婷自己一个人已经吃了半条羊腿，竟然还在要。
水儿在一旁倒了杯茶水给苏娉婷，委婉地劝说：“主子，羊肉吃多了会有些腻，还是先喝点东西吧。”
“我不要，你快拿走，再给我切点肉来。”苏娉婷说着便将盘子往前一推，又要让果儿给自己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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