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断层深渊
风声呼啸，剑影之中是两个争斗的人，不知道谁先落了下风，又是谁先占领了上风，只觉得黑沙被扬起，风尘盖了眼。
“阿圻！”
巴彦惊喊一声，牧仁愣了一下，只是这一个刹那，巴彦反败为胜剑穿牧仁小腹，一掌直接将他拍下断层。
牧仁下意识抬手一拽，将巴彦剑柄上的葫芦玉坠扯下，一同坠入断层。
这边的打斗惊动了那边巡逻的军士，军士跑进风沙之中，黑黝黝的树林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剑鞘。
“是牧将军的剑鞘！”
一士兵认得，惊呼，随即众人开始寻找牧仁的身影，直到断层边也没有看到牧仁的踪影。
一士兵看着深不见底的断层，哽咽说，“牧将军他不会……”
另一士兵当即大喝，“闭嘴！绝对不会！牧将军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出什么事了？！”
士兵们一听这声赶紧回身行礼，“大殿下，方才我们听到这里有打斗的声音，等我们跑进来时，就只看到牧将军的剑鞘丢在地上，牧将军不知所踪。”
巴彦看了眼断层，刚要开口就听见蒲圻的声音。
“怎么回事？！”
蒲圻和燕翎一同前来，得到消息后就立马赶过来。
士兵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又吞吐了一句，“我们……怀疑牧将军他……掉下了……”
士兵支支吾吾已经不敢出声，眼睛却诚实地朝着一旁断层瞄去。
蒲圻心头咯噔看向断层，手中攥紧剑柄，她不能乱，她要是乱这些士兵就会乱，士兵一乱，军营就会乱。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能妄下定论。你带几个人沿着周边寻找，你带几个人通知夜间巡逻的士兵都加强警惕，不得松懈。剩下的都回去，等到天一亮，带人寻找下断层的路。”
这是最坏的结果，在场的人都知道，但是这一次没有一个人说出来，各自领命之后离开。
蒲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主帐里，她的脑子里都是牧仁的身影，牧仁和她一同长大，一起习武，一起进军营，一起走到现在，早就情同手足，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骤然来的变化让她猝不及防，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我听说牧小子他、”
程榔掀开帘子就见燕翎朝他看过来，程榔这才发觉蒲圻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木楞了一样，程榔一拍脑门，喊了一声“坏了”，便赶紧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针包。
燕翎看着程榔，见他捏出一根针直直扎在蒲圻的脑顶，心头一紧，快步过去，就见程榔捏着那根银针转了转，蒲圻由木楞状态昏睡了过去，他赶紧过去扶住倒下的蒲圻。
“将她扶到床上去。”
程榔将银针塞进针包中，脸色很肃穆。
燕翎皱眉，忍下心中疑问打横将蒲圻抱起来，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望着蒲圻发皱的眉头，抬手揉了揉，眉头舒展了之后才松手。
程榔没说话只是将针包塞进包中，转身朝着帐外走去。
燕翎不放心地看了蒲圻一眼，转身紧跟上程榔的步伐。
夜很黑，天空上没有一点星光，像是被人用墨水泼了一样。
程榔在前面走的很无声，只有吹来的风撩起他的衣袍。
燕翎跟在身后没有出声，他从未见过程榔这个样子，太过的肃穆，肃穆甚至让他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一刻，燕翎才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他真的不认识，或者说平时认识的都只是表面，谁都不知道药王谷程疯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江湖上或多或少有他的传说结果都被抹消掉，或许只有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才知道程疯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程榔停住脚步，燕翎跟着停下，黑夜之中，风沙席卷，男人就这么仰面望着，风沙略来时他的眼睛甚至连眨都没有眨一下，在黑暗之中，像极了两颗启明之星。
燕翎肃然起敬，这种敬意油然而生，他站好，看着他，时间像是穿梭在他们当中的风沙，匆匆而来匆匆而过，没有人计时到底过了有多久，风沙来了有几波，几波当中又有没有重复着。
“她这是之前落下的病根。”
程榔开了口，声音沙哑比风沙磨地还要刺耳。
燕翎屏气凝神，盯着程榔，他知道他这说的是蒲圻。
程榔回头，看了燕翎一眼，燕翎上前一步与程榔并肩而站，风沙吹来扑在脸上的时候都是疼的，他甚至都能感觉到风沙卷席之中的颗粒有多大。
“她和巴彦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程榔问。
“差不多都知道了。”燕翎回想了一下，蒲圻跟他说的挺全的。
“我就知道。”程榔哼了一声，燕翎愣了下，一瞬间好像平日里的老榔头又回来了，不过只是一瞬，程榔又拉下脸。
“当年巴彦虽然踩着她回朝，但是朝中拥护巴彦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倾靠在二殿下这里，其中的原因一是二殿下生来有巫师的预言，二来这么多年二殿下一直受人爱戴，三来二殿下的母妃乃是一位有能耐的人，在巴彦还没有回朝时就已经开始组织朝堂上的运动，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二殿下生母成了巴彦心中刺眼中钉，巴彦回朝的第一件事就逼死了二殿下的生母。”
燕翎拳头攥紧，这件事情蒲圻并没有对他说的这么详细，只是说巴彦逼死了她的母妃。
“双重打击之下她就落下了这么一个病根，一定入木楞状态，她就有可能把自己给困死，只有将她从这个状态中解脱出来才能够拉回她的神智。”
程榔低头转身，抬手在燕翎的肩膀上拍了拍，“有兴趣跟我学习针灸吗？”
燕翎立马反应过来，点头说，“有！”
程榔是想让他陪在蒲圻的身边，所以才会这么教他针灸。
程榔看了看他没说话，迈步离开，燕翎望着他的身影，背着风沙一步一步朝着充满灯火的军营走去。
“明天，来找我。”
燕翎松了一口气，道，“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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