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大家陆续回府,只有陆逊和孙绫留在孙权的府邸过夜。
此时已是戌时末,孙权府某处隐秘的游廊灯下,有三道人影聚在一起,似乎正在商议什么。
凌统倚在柱子上看似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其实是在注意着四处的动静;甘宁背靠凌统倚着的那根柱子,一脚微曲坐在围栏上,等待着面前的陆逊开口说话。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样明目张胆在自家主公府邸里密谋某些事又如此警惕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但他们平时见面的时候几乎都有许许多多外人在场,根本不方便谈论私事,此说不说更待何时?
陆逊用手弹了弹衣袖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些许灰尘,他今日一身的白让他平日看起来妖艳俊魅的面容淡化了几分。半响以后,只听他终于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托你帮忙找的东西可有找到?”
“在这里。”甘宁从袖中取出一个体积不大的长形盒子,丢给他。
“真有效率。”陆逊含笑说着,抽出来看了一眼,马上又合上。
“估计又是抢来的吧。”凌统有些散漫地插话。
甘宁咧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在他面前摇了摇右手食指:“不义之财取之有道。”
“其实喊你们来此,还有一事。”陆逊抬眸,视线逐一从他们脸上扫过。“我们那位小公主,似乎被人掉包了。”
“终于转入正题了。”甘宁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却换来凌统一记眼神瞪视,这才想起他们在这商议的事不能让人知道,马上安分下来。
“不是你亲自从悬崖下救上来的吗?”凌统有些怔然。
“对,是我救上来的。但,是我一下去就捞上来的,不是我从“悬崖下”带上来的。”他叹出一口气,很语重心长,也很意有所指。
凌统依然愣愣:“她们长着同一张脸,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陆逊摇了摇头:“我也想知道,可事实现在很明确的摆在眼前,连我也无法否认。”
“怪不得,以前孙家的婆娘还会跟本大爷拼酒呢,今天居然一反常态的滴酒不沾。可我也觉得现在这个看着比较顺眼。”
凌统忍不住冷嗤:“都长一个样,你看得出来谁比较顺眼?”真神奇,虽然他不否认现在这个确实比较温婉可人。
“那现在是想怎样?需要我帮忙吗?我发现自己最近对砍头很有心德。”甘宁似乎一边说着一边想象,还扳指扳得噶噶作响。
“你先把你自己的头砍下来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不是切口平整、一刀留痕吧。”
“我觉得我砍你的头会比较开心、比较有感觉。”他指的是手感,那双看着凌统项上人头的眼睛忍不住发出精光。
听着他们两人抬扛的话,陆逊忍不住失笑,却回应了甘宁刚刚那个问题:“不,我什么都不打算做,我只打算将错就错。”
闻言,凌统和甘宁都停下了互瞪的动作,像看见妖怪一样改瞪他。
“有时候,柔情比起激情,要更容易让人屈服、更能扣人心弦的多。”陆逊轻抚衣服上的银丝盘扣,在沉静的夜里,在另外两人几乎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么说着。
良久,凌统终于开口说道:“你好像改变了许多。”
“嗯。”他不否认。“在不知觉中,好像被什么捆绑住了,就再也无法、也不想从里面挣脱出来了。”修长的指轻滑过衣袖边缘的黹纹,他的唇角随之上扬。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做这件袍子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当这件衣服被人穿上的时候,那些附着衣袍往上攀爬的细致黹纹会用多么缠绵且柔情的力道去纠缠穿着的人。
在他们久久也无法回过神来的时候,又听夜风中传来陆逊坚定不移的声音:“我不知道现在这个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但是我喜欢她,非常喜欢。至于以前那个,还请你们多加留意一下,一定要赶在她和主公见面之前,把她带到我面前。因为我想要保护“她”。”
至于那个“她”是谁,他们都已经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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