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杨戬那边看看。”
盗梦空间内有数个微型世界，其中一部分被外星人改造成实验室，另一部分则是关押章德升这类人的囚牢。
在莉莉的设计下，吴迪的囚牢堪比瑶台琼室，美食、美酒、美人，这小子在这小世界里面轮回，当真是乐不思蜀，逍遥快活。
“这会不会影响他的记忆？”
伊斯可还记得无多被章德升的修罗道扫落轮回之后就忘记了她原本的身份，直到把他们从盗梦空间中救出去才恢复。
他要的是杨戬对地球的记忆，若转世轮回反倒让那二货把前程往事忘得一干二净，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你放心，我之前不是说过，神仙的灵魂不归生死簿管辖。哪怕杨戬这个二郎神是个冒牌的，生死簿的六道轮回也依旧奈何他不得。现在在那具凡人躯体里的，不过是他自愿分出的一缕神识罢了。”
莉莉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杨戬。
她一个动念，原本如穿花蝴蝶般围在杨戬身边的美人便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样，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他很清楚发生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他已经不止一次经历过了。第一次的时候他兴许还会大喊大叫，直言要诛人九族，但反复这样几次之后他就学乖了。
但当伊斯跟在莉莉身后出现的时候，他还是吓了一跳，神子怎么也来了？！
“看来你很喜欢我们的安排。”
伊斯在杨戬惊恐的目光中微微一笑，后者听了，连忙扯开有些僵硬地嘴角说道：“对……不不，不对，额，那个……你，你什么时候放了我？”
“你觉得呢？”
伊斯反问了一句，似乎是在嘲笑对方的愚蠢。杨戬的脸顿时哭丧起来，他甚至连冲上去拼死一搏的勇气都没有。
温柔乡，英雄冢，更何况杨戬这二货哪儿够得上是什么英雄。再者，在他眼里伊斯根本无法战胜。
当然，这也是事实。
伊斯绕过浴池，坐在了杨戬的正对面。
这个位置显然让杨戬十分不舒服，他偷偷把腿收了回来弯曲并拢。
他也不是没想过把衣服拿过来披上，但那个女魔头此刻刚刚好挡住了悬挂龙袍的架子。
在水里他还能调整姿势掩饰尴尬，这一走出去，可顿时就成了鸟朝女魔头，屁演对神子的姿势。那画面太美，给他十倍百倍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干。
如此一来，哪怕伊斯还没有开口威胁，杨戬构筑的心理防线也早已经崩得一塌糊涂。
“我来这儿，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可以选择撒谎，但我想你知道，撒谎对你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杨戬正要像以前那样向伊斯表表忠心，就感觉右手小拇指蓦地一痛。
他眼睁睁地看着小拇指一分为二，上半截掉进水里的时候还发出了“噗通”一声声响。
血液像墨一样在水里晕染开来，飘飘荡荡的又重新爬上了他的小腿，钻进了他的口鼻，混合着惨叫被他一起咽了下去。
伊斯不喜欢噪音，等杨戬因为窒息缺氧而渐渐挣扎不得的时候，他才散去了压在他头上的那股力道。
杨戬猛地从水里钻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
哪怕他此刻不过是一缕神念，但本体被女魔头封闭了五感，反倒放大了这具身体的喜怒哀惧，刚刚他真的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哪怕他现在逃过一劫，反倒陷入了更深的恐惧。
“咳，咳咳咳咳……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割你小指？”伊斯替杨戬接下去说道：“你还记得你之前跟我们说地球上‘元婴满地走，金丹多如狗’吗？据我所知，你们地球人似乎连法术都不会，又何谈金丹元婴呢？”
杨戬原本就煞白的脸顿时变得更难看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难道忘了你之前还以为我也是地球来的穿越者？你觉得，我是从哪里知道西游记、聊斋、山海经这些东西的呢？”
“难道不是有个倒霉蛋穿越失败，反倒被你这个原装货反杀的缘故？他死了以后，你就融合了他的灵魂，从他的记忆里知道了那些事……”
杨戬越说越是心虚，这确实是某种小说的套路之一，但那些主角似乎就从来没计较过地球穿越者的来历，哪儿像他这么倒霉，反被对方抓住严刑逼供的？！
伊斯倒没想到这二货的脑回路居然如此清奇，也不否认，继续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有关我们世界的一切，都被写进了你们的志怪小说当中。
“不周山、共工、羲和，天庭、玉帝、西王母，还有你这个二郎神，我虽然不信有人能够躲过一众神佛的感知窥视我等，但我更不信地球人会无缘无故地写出那些东西来。”
“说！你们到底夺舍了多少人，夺舍之后，你们是不是还有办法再回去？！”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伊斯此刻很好地扮演了一个警惕地球人对他们有所图谋的土著。而他最后那一问，更是彻头彻尾的陷阱。
果然，杨戬听了以后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接着心头一喜。
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他原本那副愁眉苦脸的苦逼样，但他实在高估了他的演技，也低估了外星人的眼力。
莉莉放纵他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是有原因的。
盗梦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快，通过日复一日的大数据分析，她已经以杨戬为模板建立了一个模拟地球人生活模式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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