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南抓着脑壳，想了好半天，摇了摇头，道：“太久了，想不大起来了。”
康正义打开手机，指着孙海英的照片道：“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吴南盯着照片看了好半天，为难道：“有点儿面熟，但是真想不起来了。”
“慢慢想，不着急，我提醒你一下，七年前的时候，可能还不叫外卖，都是电话订餐，大部分饭店都是打到固定电话上订餐，只有沙贝酒店很特别。当时就有了外卖的理念，养了几个骑手，由骑手直接对接电话订餐客户，你大概给他送过不少于半年的外卖，几乎每天都送。这么大个金主，你应该有印象。”
吴南经过提醒，慢慢的想起来了，再仔细看孙海英的照片，连连点头。道：“我记起来了，对对对，是他，春天花苑的客户，每天都订餐，他家住九号楼六楼，每次去，都得爬楼梯，给我累得不轻，这位哥还经常喝酒，摇摇晃晃的开门接外卖。”
“你再仔细想想，6月23号晚上，应该是你最后一次给他送外卖。”
吴南琢磨了一会儿，一拍大腿，“我记得了，当时我送去的时候，晚了一会儿，不是他收的。”
“确定？”康正义忍不住插言道。
“确定，是另外一个男的收的，我全想起来了。”
康正义和凌芳菲对视了一眼，蓦然赶到一阵儿心惊，如果当晚不是孙海英收的外卖，那么在徐卫红案中，他的不在场证明就是无效的，这也就意味着，孙海英很有可能是徐卫红案的真正凶手！
凌芳菲急了，“那当时我来找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当时？你没问我吧？”吴南疑惑道。
凌芳菲实在记不清细节了，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康正义，她暗自自责，会不会是自己当年漏掉了关键的线索。
“过去的就不要纠结了，小吴，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当晚，确实不是孙海英接收的外卖？”
“确定，完全确定，我记得他出手挺大方的，有好多次还给了我小费，最后一次给他送外卖。我本来还想了点儿话跟他说，谢谢他对我的照顾，不过可惜，没见着他。”
“再见到领外卖的人，还能认出来吗？”
吴南思忖了一会儿，为难道：“我也不确定，毕竟就见过一次，而且还是在走廊里，灯光不好。”
康正义抬眼看向凌芳菲，“写个材料吧。”
凌芳菲会意，回车上取来了笔录，将经过详细的写下来，又给吴南看过，最后让吴南签了字。
师徒俩离开吴南的小超市，凌芳菲忍不住道：“师傅，当时可能是我马虎了。”
“别想太多了，当时都很匆忙，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冷静的分析。另外就是，即便能证明孙海英不是亲自领取的外卖也不能说明什么，或许他就在屋里呢？”
“可不管怎么说。孙海英有作案嫌疑，更有作案动机，我当时调查的吴南，我肯定是有疏忽的地方。”
康正义闷不做声，站在车边想了一会儿。道：“七年前的连环命案现在来看，有太多太多的疑点和漏洞，我们每一个参办的人都有过失，用老赵的话说，咱们要有勇气承认错误。并纠正错误，为人民服务，只要无愧于良心，无愧于人民就好。”
凌芳菲闻听噗嗤笑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康正义说这种话。
“行吧。我能想开，不过第一步还是要承认错误，第二步才是纠正错误。你晚上去嘛？”
“我再想想吧，如果孙海英参与毒品交易，我觉得我去的用处不大。有你和许世强应该没问题。回去和许世强碰一下，好好商量一下抓捕方案，虎山那个地方，四通八达，又有山有林的。不太好一锅端。”康正义细心的叮嘱道，“我就先回去了。”
康正义没坐车，沿街步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喜欢上了走路。总觉得只有双脚落地，心里才踏实。
回到肥爷家的时候，天都黑了，肥爷和顾念童正在为谁来买晚餐斗嘴。
瞧见康正义回来，俩人不约而同的眼前一亮。
“大叔。我饿了。”凌芳菲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也饿了，”肥爷跟着道，“我算不算是线人？”
康正义明白这俩人的意思，坐到沙发里道：“想吃什么，我请客！”
顾念童和肥爷欢呼雀跃。异口同声的说道：“沙贝！”
康正义睨了两人一眼，“你们这是吃大户呢吗，要一顿饭吃去我半月工资？”
“大叔，你就别这么抠门了，肥爷帮你监听孙海英，这一天耳麦都没摘下来，他特情费不要了，全当请客了还不行吗？”
“谁说我不要了，谁说我要请客了？”肥爷憋不住了，转来转去成自己请客了。他哪能愿意，“不是，大叔，特情费有多少啊？”
康正义想了想，道：“好像没有。”
“啊？”肥爷一愣。看向顾念童，“为啥没有？”
“这次的行动是我个人的想法，所以没申请特情费。”
肥爷吧嗒了两下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顾念童接过话来，“那就请客吧。特情费下次多给点就有了。”
肥爷有些委屈，只好道：“那好吧。”
沙贝酒店的送餐很快，不到半小时就送来了。
三个人刚洗了手准备动筷子，小黑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见吃的。眼睛都冒绿光。
康正义只买了三份，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
肥爷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的那份捧起来，先是吃了几口，好像生怕小黑要抢一样。
“小黑！”顾念童阴沉着脸，“你这一天死哪儿去了？不是让你跟着肥爷学电脑吗，你可倒好，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肥爷这儿可不是酒店宾馆，管你吃管你喝！”
小黑一咧嘴，咕噜咽了口吐沫，看向康正义，“大叔......”
康正义只好把自己的饭推到了小黑面前，“吃吧，吃完了再说。”
“好嘞！”小黑都盯了老半天了，接过饭来。三口两口便吃了个精光，连碗都舔得跟新的一样。
康正义给肥爷和顾念童解释，“是我让小黑出去的，帮我盯一下杜云芳，看看能不能抓着吴越。”
肥爷没心思听。大口大口的吃着。
顾念童心疼康正义没饭吃，找了个碗，把自己的吃的拨了一半给康正义，又把剩下的一半再分了一些给小黑。
“小黑，有什么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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