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老涂竟然在晚上下班的时候单独将我约了出去。
“既然你不打算将事情捅出去，那我有空也要帮你把整件案子调查清楚。”老涂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带着墨镜，朝我侧着脑袋说道。
“你别搞得跟秘密特工接头一样行不行，你要帮我，电话里直接说就行了，还非得把我约出来。”看着老涂的样子，我实在是有些无言以对。
“年轻人就是急躁，我约你出来当然也有事啦。”老涂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喏，案子破了，一天之内解决战斗，上面发下来的奖金，这是你的份。”
“警察给我塞红包，我也算是头一次见到。”不过我还真没拒绝，手轻轻一捏，估计有大几百吧，我算是穷的叮当响，这大几百对我都是一笔巨款了。
“钱不多，心意到了就行了。”老涂摘下墨镜，他讲话想来都是单刀直入。
“当年的案子，那些疑点你也都知道了，我在这里也是给你放个话，有什么需要的呢，你就找我，有空的话我就帮你看看。我知道你之前找老黄帮忙，你还去了监狱一趟，是不是？”
“你这消息倒是灵通。”我轻笑一声，“这你都知道？”
“你以为就他妈老黄在监狱系统有熟人是不是？”老涂冷笑一声，“你在那边问出什么名堂了没有？”
我看着老涂，脸上挂着神秘的笑意：“我还真问出了一点东西。我敢保证你们警察都不知道这事。”
“吹牛。”老涂摇摇头，“当年办案的人虽然是办假案，但是刑讯是货真价实的，那俩小子连自己作案当天穿的内裤颜色都吐了出来，还有我们没有掌握的证据？”
“你们要是证据都掌握了，当初怎么没找到真凶？”
“要是在我手里，我肯定找到真凶！可惜这案子不是我负责的！你现在就不要挑我的刺了好不好，我也想知道真凶究竟是谁，你快点告诉我发现什么了。”
“柳叶。”我郑重其事的看着老涂，“当年那两个小偷从楼梯口离开的时候，在楼梯扶手位置看到了柳叶，不过你们警方到达现场的时候，那柳叶就没了，很明显，是凶手将柳叶给处理了，或者说，凶手身上也许揣着柳叶。”
“他带着柳叶去杀人干嘛？难道是打算用柳条当凶器？不对！净扯淡！死者是被闷死的。”老涂抬眼看着我，“你确定那小子说的是真的？不是随便编了个东西哄你走？”
老涂自己说着这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等会。你说的是柳叶……”他脑子里迅速的翻起各种画面。
那两个意外在楼梯间摔死的老人，还有后来跳楼的那个孩子，他们身边，似乎也有……柳叶。
为什么现场会有这东西？
“我好像在别的现场也见识过柳叶。”老涂眉头紧皱。
“你说的是真的？”我惊奇的看着他。
“废话，我还能拿这种东西来唬人啊。”老涂摇了摇头，“只是当时没有把这东西当成线索，因为碧水云天小区这么大一片内湖，有小孩折了柳枝到处玩耍很正常，那里现在还立着个牌子，不准随意攀折呢。”
“而且当时的调查里明确都是意外和自杀。没人注意这个。”老涂叹息一声，“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脊背有些发凉了，这凶手不止是杀死了当年那个女老板，后面这两个老头加一个小孩，也许都是他杀的。”
“他为什么杀人？关键是？他为什么要带着柳叶出门？这简直是难以想象。”
“难以想象吗？我们完全可以换个切入点来思考。”我忽然看着老涂，“还是从杀人凶手是如何得手这件事来思考吧。”
“他能在小区连续作案，而且是不同居民楼内部作案，他必须要有办法拿到小区的万能门禁。他肯定是内部人士，是物业或者开发商的人。”老涂认真的说道，“但是碧水云天上班的物业还有营销大楼里上班的开发商的人加起来两三百号人呢，一个个排查，也麻烦。”
“至少锁定了方向。”我看着老涂。
“如果这真的是一件连环杀人案，那么我们肯定得逮捕他。这个他跑不了。只是可能会把1402的案子牵扯进来。”老涂叹了口气，“事情变得越加复杂了。”
“反正先找到这个家伙吧，咱们不必纠结于最终如何处理他。”我朝着老涂笑了笑，这还没抓到凶手就开始纠结怎么处置案犯的事情，倒是有点像手里拿着鸡蛋，心里琢磨开养鸡场。
“内部人士，还有柳叶，这范围一下子缩小，也有百来号人。不过有了这个方向就好办了。”老涂看着我，“这样吧，你暂时也别管这件事了，干脆我来调查算了。”
“因为这一旦牵扯到连环杀人事件，事情就大了，你终究不是警察，很多事情你做不了，也不方便做，这毕竟不是捉鬼降妖。”老涂认真的朝我说道。
“求之不得，你警方愿意做这件事，我自然欢迎至极，反正我手里算得上有用的线索也只有柳叶这一条了。后面的事交给你们来调查，当然是再好不过。”我也微微一笑。
不过转头想起田静的事，心头又开始忧虑起来。
老涂属于人精，一眼就看出我心里藏着事。
“怎么了？你这坐着看起来好像是闷闷不乐，该不是在家的时候让媳妇给骂了吧？”老涂朝着我挤出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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