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闻声,抬起一双阴沉的眸子,沧桑的声音中透着凌厉的质问:“梁元湛,近日有朝臣屡屡向朕上奏,说你与穆颜有反心,你二人可知罪!”
就在抬眸的一刹那,穆颜看到皇上眼中精光迸发,眼见着是动了杀意。
她眉头微皱,心头快速思索起来。
这无缘无故,她与阿湛今日都深居简出,怎会有朝臣无故将矛头指向他们,这根本不符合情理啊!
正当此时,梁元湛淡漠的声音传出:“父皇,儿臣从无此心。”
听得这话,穆颜也微微福身附和:“父皇,既然众位大臣如此说,想必是有什么证据,不知父皇可否说明?”
没有一句废话,她直接问出关键性的证据。
只有如此,才能明白这从天而降的罪名到底是谁给他们扣上的。
皇上闻言一愣,心中暗骂穆云峰那个闷棍,竟然生出这么个伶牙俐齿,且聪明机敏的女儿。
可转念他便开始忖度到底该如何作答。
今日之事,本就是他故意借着朝臣的名义,借机想要处置了这夫妻二人。
如今她却问出这么一句,到让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心中一急,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听着那带着痰音的咳嗽声,她心头一凛。
这些时日她并未入宫,但却听萱妃说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几乎每日都在喝太医精心配制的汤药,可却迟迟不见好。
如今看来,皇上这咳嗽确实不似普通的感染风寒,且脸色确实较从前差了不少,加上微白的双鬓,看起来颇有些苍老憔悴。
正想着,皇上已经止住咳嗽,怒喝道:“证据?你当朕不明白,当初你们二人奉命去前线救援时,朕将一半禁军的兵符交与你二人,如今此事已过去几月之久,你们却迟迟不将兵符归还。”
粗重的喘息一声,他双眸微眯,冷冷质问:你们一直拿着禁军兵符,难道不是想着有一日要逼宫造反?”
穆颜心头一沉,登时明白过来,什么朝臣上奏弹劾,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
这罪名分明就是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给他们扣下的。
将眸子转向身侧,正好梁元湛也刚好望过来。
目光交织的一瞬,她清楚的看出他眼中的明了与冷漠,那是一种对看淡一切后的平静。
自始至终,皇上从没有将他当成儿子。
从前只当他不存在,如今见他稍稍起势,便百般刁难与算计,恨不能直接将他尽快处死。
穆颜望着那神情,忽然觉得有些心痛。
她眼神一冷,将目光对准龙椅上的男人。
“父皇这般说,只怕太昧着良心了。想当初刚得胜回朝时,阿湛便要将兵符交还于父皇,可父皇却顾左右而言他,还屡次打断阿湛的话,如今竟反过来想用此事将我与阿湛治罪,难不成您不觉得于心有愧?”
她穆颜向来是一个敢说敢做之人,哪怕是面对天子,也从来无所畏惧。
更何况,此事本就是皇上故意为之,这根本就不是治罪的借口。
皇上被气的半死,差点没一口气憋在胸口栽过去。
他极力稳住身体,颤抖的手猛的一拍桌案,声音透着巨大的怒意:“放肆!你竟敢与朕顶嘴,你可知道就这一条罪,朕便可以杀了你!”
“皇上这话便说错了,您以为我不知道,你若不是一直顾忌我父王与千万穆家军,只怕你早就将我杀了。可他们只要存在一日,你便不敢轻易动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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