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然虽然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林婉婷楞在原地，就在刚刚一瞬间，她竟然有些害怕面前的人。
但很快，那种寒意就立马消失了。
林婉婷摇摇头，试图把刚刚的错觉赶出大脑。
季初然不再去看面前的两人，也刻意忽视了赫梓辰一直看过来的目光。
林婉婷本来想一起进去，但却被赫梓辰挡下，对方伸手挡在门口，眼神却看向季初然。
“去打个电话给老爷子。”
赫梓辰语气淡漠，林婉婷也不好得说什么，只能应了声好，转身离开了。
季初然把人带进休息室，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冷静，她的心里其实已经乱成一片了。
她甚至不敢转身去看赫梓辰，他不能确定赫梓辰现在的眼神是什么样子，讥讽或者厌恶？
自己用这种语气对待他的妻子，赫梓辰一定会生气吧。
只要赫梓辰在身边，她总是会忍不住多想。
她其实没有必要为自己争辩什么，林婉婷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样子。
从自己以前要告诉对方自己想成为医生开始，林婉婷就不停地用看起来十分“温柔”的话语来打击她。
高中她参加桐市举办的医学知识竞赛，与当地的大学生们一起比赛，结果她拿到了第一名。
抱着激动的心情去找林婉婷想要分享这个喜悦的她，却被对方告知“不可以太过骄傲自满”，甚至连一句夸赞都没有。
那个时候的季初然，还以为林婉婷真的是为了自己好，所以才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不能太够自满。
但现在想想，或许当初，林婉婷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为她开心过吧。
季初然从储物柜里找出一套成年人的睡衣递给身后的人，对方却迟迟没有接过。
转头疑惑地看向赫梓辰，对方神色不明。
季初然心里不由地咯噔一声。
果然，还是为了林婉婷生气了吗。
季初然垂眸，咬紧下唇，试图平复涌上心尖的酸楚。
下一秒，一双擦得明光锃亮的昂贵皮鞋进入她的视线。
季初然下意思抬头，却撞上一个宽厚的胸膛。
熟悉的松柏香萦绕在鼻尖，季初然身体僵硬在原地。
赫梓辰将人锁在手臂与储物柜之间，沉声道：“为什么不解释？”
季初然一顿，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
扫过怀中人迷茫的神情，赫梓辰“啧”了一声，语气似乎有些不耐。
“我说的是手术的事情。”
明明是你相信其他医生，而不是自己不能做。
为什么不替自己解释？
没想到赫梓辰说的是这个，季初然愣住，随后摇了摇头。
“没有必要。”
季初然轻轻吐出这四个字，睫如同蝴蝶的羽翼般微微颤抖，却透着不服输的倔强。
赫梓辰抿紧嘴唇，心中的怒火突然燃起。
“你为什么总是在说谎，之前也是，现在也是，你就这么喜欢说谎吗？！”
嘶哑着嗓音低吼出这句话，赫梓辰狠狠盯着被自己禁锢在怀里的人，烦躁极了。
他一直抱着侥幸，以为季初然会给他一个解释，为什么会消失五年，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放下他们的过去。
可是……
季初然垂在身侧的双手颤抖着，似乎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深深吸一口，季初然别过脸，冷声道：“赫先生，请你不要做这种逾越的举动，你的妻子还在外面等你。”
季初然瞥了一眼休息室的门，这才发现就在刚刚进来的时候，赫梓辰甚至把门给关上了。
“呵。”赫梓辰冷笑一声，一只大手狠狠钳住面前人小巧的下巴。
“轮不到你来指责我，你也没资格。”
丢下这句话，赫梓辰松开手，仍由有些失力的季初然往下落，看住对方好不容易才保持平衡，没有狼狈地跌落在地面。
赫梓辰看了一眼对方变红的下巴，心里的烦闷不减反增。
粗暴地拿走季初然手里的病服，赫梓辰一把扯下领带，无视季初然惊讶和无措的视线，赫梓辰开始一一脱下外套、衬衫。
“我、我先走了，我去看妙妙。”
慌乱而结巴地说出这句话，季初然来不及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转手就冲出了休息室。
赫梓辰脱裤子的手一顿，脑子里晃过刚刚自己靠近季初然时，对方隐隐约约盛着薄雾的漂亮杏眼。
白皙的小手抵在自己的胸前，试图阻止他的靠近。
还有散落在耳边的，柔软而又带着清香的秀发。
赫梓辰呼吸一滞，喉咙下意识混动，一股胸口的燥热似乎向下转移了。
休息室里安静极了，只剩下布料与布料摩擦的声音。
季初然站在门口，右手不断在脸颊旁扇动着，想要快要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半晌，屋子里的赫梓辰还没有出来，打完电话的林婉婷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看到休息室外独自一人的季初然，对方似乎松了口气，连忙靠近季初然问道：“梓辰在里面干嘛呀？”
季初然一顿，随后移开视线回答道：“换衣服。”
林婉婷目光突然扫过季初然泛红的耳边，脸上的笑容扭曲了一瞬间。
抓着皮包的手指狠狠扣紧，林婉婷刚要开口说什么，只见面前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一身病服的赫梓辰走了出来。
“走吧。”
季初然不去看他，说完这句话，快步离开了原地。
赫梓辰盯着那个匆忙的背影，突然觉得心情似乎没有那么糟糕了。
“梓辰，你们……”林婉婷笑得勉强。
“没什么。”赫梓辰这才看向她，又问道：“老爷子在干嘛？”
“啊，爷爷正在和皓轩他们一起在外面。”被问及安排的任务，林婉婷连忙把刚刚自己和赫老爷子的通话内容一一说出，连一个字都没有落下。
赫梓辰抬手理了理衣领，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
“刚刚，初然有说什么吗？”
林婉婷不死心地问道，想要得到一个结果。
“我说了。”赫梓辰眉头皱起，语气有些不耐烦：“什么都没有。”
林婉婷只能保持着笑容，不敢再多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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