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季初然就这样看着他们，没有一点被激怒的样子，反而只是无奈，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女人呆呆地看着季初然，心里不解。
季初然怎么这么淡定，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本来以为这种小女生，她随随便便就可以搞定，为此还她还特意带了亲戚帮忙撑场子，为了就是让季初然下不来台。
女人看向自己的丈夫，对方仍然低着头，一副什么都不敢说的样子。
女人被他这副样子气得不打一处来，一想到对方是怎么样在家里夸季初然的好，女人就忍不住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好大的威严哦，医生也可以不知廉耻的吗？”
跟在女人后面的亲戚开口，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着。
季初然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转身正准备开口让护士按下警报器，身后传来话却让她僵在原地。
“季初然，你这个杀人犯的女儿！”
刚刚吼完第一句就一直没再说话的壮汉再次开口，粗狂的声音在大厅回荡着。
季初然缓缓转过身，面上面无表情。
“我爸爸，不是杀人犯。”
季初然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大海里打捞起，带着潮湿冰冷，被海水浸泡，十分沉重。
“你就是！”
壮汉不依不饶道，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份报纸，狠狠摔在季初然面前。
正是五年前宣布季氏集团老总因为酒驾肇事杀人而被判入狱的那份。
女人见到季初然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连忙跟上说道：“大家看看啊，你们口里的季医生，不仅是个小荡妇，还是杀人犯的女儿！”
女人尖锐的声音像一把刀刺进季初然的心脏，不是因为前者，而是因为后面的那几个字。
“我再说一遍，我不……”
季初然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小孩子从面前的几个人之间突然冲出来，直直朝季初然撞去。
季初然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孩子撞到地上。
护士见状，连忙按下了警报键。
没有一会，几个保安冲了进来，抓着女人几人的就要往门口带。
刚刚撞到季初然的男生也被保安控制住，他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她，眼底的厌恶再明显不过。
季初然被对方眼底赤裸裸的目光刺痛，小孩子的厌恶和喜欢是最直接，也是最伤人的。
尽管受过不少厌恶的目光，但季初然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紧。
“杀人犯。”
男生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的父母这几天一直在因为季初然吵架，还差点因为这件事离婚了。
在他眼里，季初然就是那个破坏他家庭，十恶不赦的罪人。
季初然看着面前的人，缓缓从地板上站起来，她覆上自己的肚子，本来今天因为太忙就没怎么吃东西，胃部传来酸痛，又是生理期，加上刚刚男孩的一撞，季初然只觉得有个搅拌机在她腹部不停地转动。
季初然咬紧下唇，背后已经有冷汗沁出。
“怎么回事！”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季初然朝那里看去，是刚刚出差回来的院长。
张叔走到季初然身边，一眼就看出她的不舒服。
“初然，怎么了？”
张叔的出现让保安出现一瞬的放开，趁着这个瞬间，男生挣脱开束缚，本来还想重蹈覆辙，直直朝季初然撞去，却被张叔先一步察觉了。
“初然，小心！”
张叔喊着，身体下意识挡在季初然面前。
男孩用的力气比上一次更猛，坐了长途飞机的张叔正疲惫的不行，加上自己的年龄，根本抵挡不住男孩的带来的冲击。
下一秒，受到冲力的张叔脚步一个踉跄，后脚跟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
季初然瞪大了漂亮的杏眼，立马伸手想要扶住长者，但腹部传来的阵痛却让她动作延迟了一秒。
而就在这一秒，张叔直直倒下，狠狠撞上了大厅柜台的一角。
季初然感觉自己的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并且变得冰冷。
“怎，怎么会……”
被抓住的女人也懵了，看着倒在地上头部流下血液的老人，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这样。
“张叔！！！！”
季初然强忍着疼痛跪在已经失去意识的张叔身边。
“快！！让人把手术车推过来！”
季初然大声喊着，语气迫切而崩溃。
场面变得混乱，护士急忙推来手术车把昏迷的院长放置好就往手术室的方向冲去。
季初然艰难地扶着前台的桌子站起来，她先是瞥了眼面前已经呆愣住的男孩，随后把视线转到其他几个人身上。
“如果张叔有什么事情。”
季初然的语气冰冷，眼神毫无温度，看他们的目光，宛如一把利刃。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本来就在颤抖的女人，再听到季初然的话后抖得更厉害了。
此刻的季初然明明看起来憔悴极了，脸色也因为腹痛而变得苍白，但就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强的让人下意识缩了缩身体，甚至感到背后有寒意爬上。
季初然没有再理会她们，在护士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朝手术室走去。
目睹了一切的柜台护士，连忙拿起电话，找出一串数字打了过去。
楚子谦曾经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在了这里，拜托护士如果一有什么事情，就给他打电话。
楚子谦赶来的时候，张叔的手术已经结束了。
抢救的及时，老人的性命没有受到威胁，但是会留下一些后遗症，部分大脑机能也可以会因此受到损坏。
季初然看着病情报告单，精致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打算怎么处理？”
楚子谦把泡好的红糖水地给自己的好友，轻声问道。
“走法律，起诉他们。”
季初然接过温热的杯子，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那些人无论怎么说她都可以。
但是伤到了在季初然心里已经是亲人的张叔，她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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