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季微凉忙的热火朝天，手机“滴”地一声，她一看：“签约顺利吗？”
烂熟于心的号码，再熟悉也不敢打，此刻却主动给她发了信息。脸上不自觉洋溢起笑容，从未有过的轻松。
“已经办好了，谢谢傅先生关心。”
“我说过，不用这么客套。”
她握着手机，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不用客套，是不必说谢谢，还是不要喊他傅先生。
“沈修安排了一位副总，是雷家的人。”她琢磨着还是谈工作合适，回复了过去。
“做好你的事情就好了。”
“嗯。”
然后就没声音了，她等了又等傅侑林也没回，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
她拿着杯子倒水，雷恩泽臭着脸门都没敲就进来，手里还拿着杯子，微凉认出来了，那是刘岚的杯子。
好家伙，才多长时间，连她助理都搞定了。
“这是怎么了？”她问。
“你们公司的人素质太差，背后议论公司领导，该好好上规矩了。”
她一听就明白了，笑道：“您是副总，立规矩还不简单。”
他视线一挪，微凉已经将外套脱了，里面是黑色的雪纺衬衣，千鸟格的裤子，头发利落的扎了起来，大方得体。
“你今天很美，”他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把她逗笑了，转过身来，明媚扬唇：“我难道只有今天漂亮？”
“你变化很大，和上学时候完全不一样了。”雷恩泽眯了眯眼，“你还有多久忙完？我快饿死了。”
“沈修让你来管理，你就只忧心吃饭？”
“一个人连吃饭都不起劲，还能干什么起劲？”
“……”
微凉不再理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棉拖鞋出来换上，她今天穿的是新买的高跟鞋，脚疼死了。
“你们打算怎么安置我？”雷恩泽撇撇嘴，“我才不要和别人挤一间。”
“原来总经理那件给你，”她说的是季文庆那间。
他瞅了瞅手里的杯子，问道：“有一次性的杯子吗？”
“你不是有？”她指了指他的手里那个。
“别人借我用的，不安全。”
“……”她忍住把手里文件砸过去的冲动，不安全你还拿。这么几年一点没变，公子哥的坏毛病。
“对了，沈修说不打算公开向媒体安排签约仪式，你感觉呢？”
“挺好，我也不希望敲锣打鼓的人尽皆知，低调点。”她将合同推了推，“我已经签好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雷恩泽起来走了走，倏然很有兴趣地问道：“你办公室旁边那个小房间怎么锁着门？”
“那边是空的，没人用。”
“正好，”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改造一下，我要当办公室。”他对着她的书架，比划一下，“这个可以挪了，把墙敲了，弄个门。”
“不用吧，”她不解。
“怎么不用，你是总经理，我是副总，不需要每天沟通工作吗？弄扇门，好方便我们以后随时商讨公司决策。”
“你头一天来就这么高调，有现成的不用干吗？”
“那行，在你办公室里添张桌子，哪不能办公啊，我很好打发的。”他的声音不同于傅侑林的那种成熟男人的低沉声线，蕴含着南方人惯有的奶声奶气。
微凉有些头疼，额角抽了抽，往后要天天和这个家伙一起上下班，真是受不了。
“我还要个助理，”他继续提条件，“要熟悉季氏工作运转的，帮我尽快上手。”
“好的，我的助理给你，就是借你杯子那个。”她羽睫微掀头也没抬。
“女的不行，配个男的好了，女的麻烦死了。”他用手指敲了敲嘴唇，似在艰难抉择。
“那你选吧，想要哪个就给你。公司里漂亮小姑娘多了去了，我相信她们都抢着要来给你当助手。”微凉微扬下巴，笑得璀然。
雷恩泽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只听他说“好的，我有数，知道了”等等，有些不耐烦。挂了电话就拿起合同，确认下没什么问题就收了起来。
一直忙到十二点，她看他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问：“你想吃什么？”
窗户外斜照进来的阳光挪了位置，夏季的阳光热烈而直接，把她白皙的脸照得几乎透明。她的耳朵不知为何有点红，光影下像通透的红玉髓。
雷恩泽还没想好，他太久没回国了，那些美食都忘记了。还没等他开口，办公室的门“嘭”地一声，季文庆怒火冲冲地打开门，一脸阴沉。刘岚低垂脑袋对她道歉：“季总，我拦不住他，他一定要进来……”
“你先出去。”她平平静静的，看了下雷恩泽，“麻烦雷副总也出去一下。”
“不用，”季文庆拦住他，环视办公室一圈，目光尤其在他身上落了一落，最终回到微凉身上，讥嘲道：“怎么，打断你们的好事了？”
说完鄙夷地笑笑，大步走到她面前，“都说季家二小姐厉害，我还不信。我说要收购，你还装的很无辜，不肯卖公司。谁知道你这么有能耐，居然让沈修分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你厉害啊。我那两个女儿怎么就没你的心机呢？”
“你这是来算账？”微凉冷笑，“不要忘了，大伯，收购可是你心心念念要的，你说过卖给谁不是卖。没人强迫你，自己贪心而已。”
“我是没想到被自己人给卖了，”季文庆停在办公桌前，刻意不坐下，由上自下目露鄙夷地睨她。“你太会装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让你出去疏通关系，你死活不肯。我都被你骗的团团转，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想不到你勾搭完傅家的再勾搭沈家的，现在又来个雷家的。你算什么狗屁老总，一路睡出来的吧你！”
他正说得起劲，冷不防一杯烫水悉数泼到了他脸上，烫的他嗷嗷直叫。这杯水微凉倒了没多久，温度还是很高的。
“我跟谁睡需要向你报备吗？既然知道我有能耐，有的是男人罩着我，你还叫什么！”她凤眸微眯，顺手把杯子放到桌上，被季文庆直接刮到地上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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