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尴尬，刘岚在安静中站了好一会，只能再度出声，“副总，您要我整理的文件，我已经按照年份都整理好了。还有去云南的机票也定好了，那边的行程定了四天，您看是现在我将文件送过去，还是稍后再说？”
微凉瞅了瞅那个不说话的男人，作为助理，刘岚无疑是合格的，在雷恩泽几次刁难她的情况下，遇难而上。他对她的态度，从第一天来就带着敌意，好像从前就得罪了他，说不清哪里不好。
按照级别，她和雷恩泽才是互相监督的关系，或者说她是被监督的。刘岚是她的助理，跟了他之后再三被冷落，依然是尽心尽力毫无怨言，不免让她都羡慕男人长得好看也是优势了。
她悄然挑眉，瞥了眼她的前助理。
雷恩泽这才缓缓抬头，不明意味看着她，“哦，你都整理了哪些东西啊？”
“销售部的月报和年度报表，涉及的年份较长，我在每一份的批注前都加了标识，方便阅读。另外销售部重新整顿后，国内市场开拓了不少，数据我也整理出来了，都已经及时更新过。”
他手指摩挲着下巴，并没有接她的话，半晌才笑眯眯地来了一句：“刘助理很能干，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工作能力。”
“这是我该做的，本职工作，”她松了口气，看着他的样子满是喜悦，仿佛刚才的刁难并不存在一样。
“你现在就拿过来给我瞧瞧，”他坐下来敲了敲桌子，“就放这。”
他指的是季微凉那张桌子，文件拿过来了两个人就成了面对面的状态，本来挺大的桌子被文件占了不少地方。
刘岚效率很高，其实微凉心里还是认可她的工作能力的，假如她安分守己的话。
雷恩泽自己的办公室不用，非要在她这里看，看就看吧，一点点在那磨，按他的速度，起码可以看到下午。
“副总，”她泡了杯茶端过去，见他头也不抬，讨好地问道：“副总午餐要提前预定吗？您不能吃辣，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粤菜馆，要不给您预定下去试试？”
他点点头，不曾看见她隐约露出的欣喜，合上那份文件，翻开另一份，也没正眼看她，“你问问季总，她吃什么我吃什么。”
“我吃的辣，你不习惯的，”微凉在那忙，头也没回。
“那就问问小季总，他喜欢吃什么，他肯定是和季总一起出去的，我跟着他们。”
未及刘岚出声，他继续说道：“去云南的机票，还有在那边的酒店，都要挑好的来，主要是季总住的舒服。我和她的房间就在隔壁，不要安排远了，一切以她的需求为首要考虑。”
“好的……”
“对了，我那间办公室，虽然味道是没以前重了，还是要注重通风。现在的办公室毕竟是别人用过的，以前那位老总品味太差，待的腻味。你一会亲自去，把我办公室打扫一遍，记住了，亲力亲为。我相信刘助理的能力，擦擦洗洗不是问题的，就常态化执行吧，以后我的办公室卫生就你负责。每一天都要打扫哦，有问题吗？”
刘岚愣在那里，刚才还带着欣喜的表情僵在那里，脸色是说不出的丰富。答应下来后正想出去，他又叫住她。
“以后我的东西，都由你全权负责，不要让无关的人进去，另外，每天要通风两小时，抹布用过后就丢了，天天都用新的擦。对了，我不喜欢灰，特别是手一摸上去碰到灰，非常讨厌，你亲自打扫我才放心，别哪天我进去了脏得连手脚都没地方放。我和季总去云南这么几天，回来后别我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雷恩泽说这些的时候目光都在文件上面，连和她交流的眼神都没有。刘岚再能干也有些憋不住了，咽下快流出来的泪水，点个头出去。
季微凉这才停下手中的活，斜了他一眼，“又怎么得罪你了，这么折腾人。”
“她从没得罪我，相反，一直讨好我，”他端起泡好的茶吹了吹，抿一口，“这茶叶放你这里也不喝，浪费。”
“讨好你还这么难为人，我都觉得她可怜了，不就是因为喜欢上你，要这么刁难她。”她揶揄道。
“她同情你还差不多，你比她可怜，”雷恩泽慢悠悠啜了一口水，“她每天要应付的人比你多多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你还没别人一半城府深呢。”
她挑了下眉，疑惑地看着他。
“你把她踢给我，是察觉到她被你大伯收买了吧，她讨好我，可不是因为我这张脸，而是野心勃勃的继续替你大伯监视我。”
她手一摊，显然并不觉得奇怪。
“这些都不难猜，关键在于她现在还是宋徐之的人，替他盯着你。一个人拿三家好处，你有她能干？”
些微诧异，她敛神轻嘲，“季氏培养出来的助理这么厉害，有当无间道的潜质，太委屈她了。”
“你养虎为患，还以为能镇住她，结果呢，”他摇摇头，略显病态的脸色在灯光下白的有些扎眼，“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季微凉嫣然一笑，“我一开始就把她弄走，大伯还得找新的人过来卧底，不如留着她放出假消息。你是沈修派来的人，不属于季氏的派别，给你正好弄住她。她后来为什么愿意做宋徐之的眼线，大概是你把人伤心透了。自从你来，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别人当然要找下家。”
“噢，”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似是同意她的说法，继而放下茶杯，“想法很不错，可惜养小鬼要有制住她们的方法，否则很容易被反噬的。”
“是吧，”她收敛笑容，正色道：“你来的时间不长，已经把季氏的底细摸的清清楚楚。宋徐之埋下的线，你轻而易举就揪了出来，我就说不要看你的表象被你骗了。这里面的人，你怕是每一个都做过详细的了解，尤其是我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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