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市区，七拐八拐的去了山顶。到达目的地后她才发现，这是他们那次从慈善拍卖会离开后观赏夜色的地方。
停下来后傅侑林没出去，先打开车窗透透气。季微凉的心跳还处于快速中，有点呆怔地坐着，像是意识不过来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还是他开了车门，拉着她出去走了一会，山顶夜晚的凉风拂面，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干她的脸上的细汗。
“还没缓过来？”他侧目。她的反应略微迟钝，过一会才颔首，算作回答他的问题。随即抬手压了压自己的心脏，魂都不在身上了。
他漆黑的眸子凝视她的脸，深深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依旧有点懵懵的，光看着他没吭声。
“想吐吗？”又问了一遍，手指将她鬓边的头发别至她的耳后。
微凉摇摇头，感觉到他的手掌顺势停留在她的颊边没再移走。单手捧住她的脸，目光流淌在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今晚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淡淡一勾唇，不等她回答便捧紧她的脸，搂紧她的腰，倾身而来碾上她的唇瓣。
夜色旖旎，四周的温度仿佛都上去了，层层叠叠飘散开在周围的蛐叫虫鸣之中。傅侑林没敢太张狂，隐忍着，只用他搂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轻轻地摩挲。
他以为她没多久就会推开他，但是并没有，既如此，他便不主动松开。抓紧时间试探她，忍不住将她抱着放到车子的前面，手不安分地开始游走。
彼此的呼吸有点碎，在他想进一步行动时，她的双手抬起，亘在两人的心口之间。没有说话，只这一个动作，他明白她的意思。手停住，唇却被他咬了一口，感觉到她打了个战栗，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的唇。
手继续扶着她的腰，保持着这个位子不动。他垂着眸子，欣赏她的面容。明明唇色水泽红润，胸口尚起伏不平，可她一抬眼，眼神却异常清明。仿若两人之间的亲近并不存在，或者说，她的身体反应和她的思维理智是彻底分开的。
微眯一下眼，傅侑林抬了下眉：“清醒了？”她低头，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调整好衣服，问道：“你派人跟踪我？”
重新抬眸，她的目光是冷寂的：“还是你从来没有放松警惕，一直都有安排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一开口就是言归正传，对方才他们之间的亲蜜一点儿都不留温存的时间。傅侑林黑着眼睛，沉默地看了她一会。
“我要保证你的安全，”他点头直截了当。钳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表情略微阴冷：“不要说监视，我不希望宋悦之的事情再次发生。”
“所以呢，在你的手下告诉你我去了酒吧，你就第一时间出现了？”
他冷笑：“你要是为自己着想，就不该去酒吧那样的地方。就算是沈修的地盘，也不能保证你绝对安全。”
“谢谢你的提醒，”她深深沉一口气，“你是多余担心的，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要非得再扯回感情不感情的，离婚证是白拿的吗？”
说罢，她低头瞥一眼两人的姿势。再抬头，不冷不热道：“该下山回去了。”
傅侑林眼眸黑沉，与她沉默地对视一会，紧接着道：“是离婚了没错，但是夫妻一场，我不能坐视不理。”
“随你的便，我要回去了。”她微垂了一下眼帘，他手上稍用力，又托起她的下巴：“不满意？”
“没有，”她清清淡淡的，“你知道自己是前夫，就别越界。”
他的手指轻轻捏她下巴上的肉，盯了她好久，薄唇一挑：“你把你的份量想得太重了，我为你好虽然是念着前面的情分，但是分得清轻重。也没法律规定离婚了就不能接触了，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吧。”
长久以来，总是他花言巧语地哄她，今天是第一次他主动撇清打了她的脸。他这样其实正符合她的心意，正是她希望的不让她成为致使他做事束手束脚的累赘。可果真亲耳听到，她觉得自己特别难堪，觉得很生气。
但至于气什么，她说不出来。不在意就不在意，这是应该的，也是她希望的。就像在珠宝店里遇到他给其沈若兰买项链，她凭什么要生气？本来就该各过各的，她作个什么劲儿。他不是总喜欢说她作吗，还真是欠收拾的。
“好，有你这几句话，我就安心了。”她在唇边旋开一抹笑容给他。
傅侑林的眸色不动声色地泛着冷，微凉拂开下巴上他的手：“那万能的前夫，能让我回去了吗？”
说完她就想从车上下来，奈何他的手臂还在她的腰上箍得牢，这一动弹没能和他拉开距离。反倒蹭得他本已平息不少的火源又复苏，让她彻底无语。
讥讽地睨一眼两人的姿势：“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赶紧下山。找你的脂粉红颜给你灭火去。”
傅侑林不予置评，凑过来下巴抵在她的肩窝，略微有些迟疑地问：“你……有没有讨厌我的碰触？”
嗓音低低沉沉的，却是重新恢复沉肃。同时他的其中一只手掌包裹住她的左手，带着糙茧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摩着她的手腕。那里她曾经一直戴着手串，被她扔了。
他的措辞还算比较含蓄，但微凉听得明白，他想确认的是她是否害怕男人对她的碰触。那件事之后，他对她特别地小心谨慎，举动比较亲蜜的时候也是屈指可数。唯一成功那次是离婚隔夜，最后的道别。
再有就是现在，他积极主动，她一表示出不愿意继续了，他就几乎立刻就收手。一点儿不强迫，与他过去的强势作风很是不同。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身体并未出现不适的症状，所以才有此一问。
他的头发剃短了，鬓边的发梢恰好靠在她的耳朵边，刺刺的。微凉不易察觉地贴近分毫，令刺感感受得更清晰，淡声道：“还好。”
他沉默了一会，才重新出声：“嗯……”就好像那晚离婚，他也是这样，简单，但包含无限的意味。
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望着夜空。语音淡淡的，凉凉的：“不用再愧疚了，我不需要了。你也已经用同意离婚补偿我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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