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杂种，竟也想和他正面对话，竟然也想威胁他，笑话。
赵靖不说话，但脸上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很生气，特别生气。铃铛知道主子的脾气，不禁为顾渊担忧。顾渊武功确实不错，但顾渊武功再高，在麒麟卫的包围下，能不能有个全尸还是个问题。
顾渊脸上还有化妆，不得不说这化妆技术非常高明。若不是已经确定眼前就是顾渊，走在大街上擦肩而过，赵靖还真认不出来。
“你想用阿满换琴痴？”
“然。”
“好。”
顾渊没想到赵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怎么？不信？”
赵靖冷笑，声音提高许多。
“来人。带琴痴。”
有麒麟卫应声而去，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江笙知道琴痴已死，赵靖如此定然有自己的打算。
江笙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赵靖嘴唇微动，江笙看着赵靖的唇形，明白了，顾渊果然可能不是惠王后人，那么，顾渊这么多年就是被愚弄。
哈哈，命运给顾渊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啊。
等待的时候，时间仿佛是凝滞的。黑衣麒麟卫岿然不动，赵靖岿然不动，顾渊同样岿然不动，只是他的手扣着江笙的脖子，胳膊似乎都要僵硬了。
“挑起大周和北戎的战争，发动鲁地叛乱，挑拨南疆少数民族叛乱，顾渊，你还真是个人物。本皇子小看你了。”
顾渊笑笑，非常谦虚。
“不敢当九殿下夸赞，顾某做的还不够。”
赵靖也笑了，顾渊还真是谦虚，他做的不够？还真是他做的不够，他要是做的够了，大周是不是易主了。
“顾少东家说的是实话，你要做的够了，大周现在应该是遍地狼烟，百姓民不聊生吧。幸好，幸好。”
“说来还是九皇子厉害，竟然能打败北戎的铁骑，我离开北疆的时候，明明你已经败了，丢失了鱼头堡，逃亡了嘉峪关，九殿下，可否说说，你是如何赢了托布雷的？”
两个人的语气都非常和缓，就像两个老熟人唠家常一样，但是两个人谁也没有掉以轻心。顾渊注意着黑压压的麒麟卫，赵靖盯着顾渊扣在江笙脖子上的手。
“在顾少东家面前，本皇子不说谎。丢失鱼头堡，败走嘉峪关，那是真败，一来我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没有真正统领过军队，二来，我对北戎的了解还不够透彻。所以败给了托布雷。好在，我及时醒悟过来，不是有句古语吗，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人啊，还是的及时总结经验，及时止损，否则，败都不知道怎么败的。”
“哦？九殿下这话有意思，看来九殿下这牢补还不错。”
“多谢顾少东家夸赞，托布雷号称十万北戎大军，其实内里又有多少忠于托布雷的？起哄的，看热闹的，浑水摸鱼的，北戎的十万大军，能有五万真正忠于托布雷就不错了。抓住这一点，个个击破。就这么简单。”
顾渊点点头。
“九殿下聪明，竟然能想到这一点，托布雷败的不冤。”
“冤不冤的，托布雷现在也不知道了，我把迪雅找了回来，北戎总得有个管事的不是，迪雅正好。”
两个人三言两语，把北戎的战事说明白了。顾渊心里感慨，北戎内里面一盘散沙，各自为政，败，是一定的。不知道为什么，顾渊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赵靖观察顾渊的神色，顾渊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赵靖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
“顾东昌抚养你多年，你与顾东昌有父子名分，难道顾氏的死活你一点都不关心吗？沿海封了航运，海岛缺吃少穿，大约坚持不了多久。顾少东家经营海岛多年，就忍心看着海岛被顾氏一族糟蹋了？”
顾渊无奈的冷笑。
“不敢隐瞒九殿下，顾氏一族中很多旁支都是吸血鬼，攀附在嫡支身上，这些年，顾氏嫡支为他们擦了多少屁股。有钱的时候，他们欢天喜地，个个都对嫡支拱手；没钱的时候，一个个都成了乌鸡眼，恨不能咬住嫡支，从嫡支身上咬下一块肉。如今，还得感谢九殿下帮我去掉了这些吸血鬼。”
顾渊倒是看的分明，他反问赵靖。
“你说顾氏如此，你们皇室何尝不是如此。太子给皇帝下药，豫王时时刻刻装腔作势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鲁王粗蛮无礼，一点就炸。说来，你与我半斤八两，谁也不用笑话谁。”
赵靖点头。
“你说的没错。每一个家族都有良莠不齐的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我生在这个家族，就要背负这个家族的责任。我姓赵，生于皇族，是当今的九皇子，我自然必须背负起家族的责任。你呢，你在背负谁的责任？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惠王后人，我父皇杀了惠王一脉，你作为惠王后人，找我父皇报仇，无可厚非。但是细细想来，三十年前，惠王府被禁卫围困，三百多口全都被杀，你的亲娘是怎么出去的？你想过吗？”
顾渊笑笑。
“九殿下在怀疑我不是惠王后人吗？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惠王后人？都已经不重要了。”
赵靖点点头。
“你说的也对，现在讨论惠王后人，已经没有意义了。不过，是个人总要弄清楚自己的生身父母，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还是你身边的人说的多了，假的也成真的了。看来，李相这事做的，还真是绝。”
顾渊浑身一震，赵靖竟然说出了李相，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李相就是“太白”！
“九殿下做了不少功课。”
“那是，吃了鱼头堡被打的亏，现在做事自然得走一步看十步。不然我也不会查到你不是惠王后人，我也不会知道你就是李相摆下的一颗棋子。顾渊，顾少东家，说来，我对你满是同情，哎——”
赵靖的话让顾渊的心揪了一揪，忽然有种疼痛，疼的他差点放开江笙的脖子，就在顾渊忍着疼痛的时候，赵靖放在胸前的手动了动，江笙从袖中抽出匕首，反手扎向顾渊的脸，江笙看不见顾渊的脸，但是这不妨碍她用匕首扎，扎到扎不到另说，只要扎出去，转移顾渊的注意力就为赵靖争取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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