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最终还是没揍下去。
秉持着对愚蠢伤患莫大的同情，叶少洛少自认大发慈悲，饶过了法比安。
“那还真是谢谢你们啊……”法比安的嘴角抽了两抽，沈忆看着也颇想发笑。
是她的错觉还是真的，这三个人经历了这事之后，感情居然好了不少？
也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啊。
“所以你一路都跟着回来了？”
“不然呢？”洛宇从鼻孔里喷气，“看着快当父亲的朋友送死，我可干不出这种事。”
处理完自己的事，洛宇还是没能赶上法比安的那次航班。
无奈之下，他让俱乐部的私人飞机为他单独飞了一次。
这次质问洛宇的换成了叶衍和沈忆。
“还是架猎鹰2000EX？！”
洛宇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向沈忆展眉一笑。
“抱歉骗了你，等到了我的地盘，我罚酒。”
“你这混蛋……”病弱的叶衍已然处在爆发边缘。
“嘿，放轻松！我可没说那架‘幽灵猎鹰’就是俱乐部的这台！”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沈忆提出抗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洛宇笑，“况且，那时候你们信任我吗？如果你们真的傻到信任我，我劝你们，现在回纽约还来得及。”
“哼！”叶衍的冷哼声极大，“不劳你操心了。况且，自从上了车，我们什么时候有拒绝的余地了？”
“那是因为，对我发现的事，你们同样……享有知情权……”
洛宇想到了什么，磁性的嗓音越来越低沉，听上去就非常可怕。
法比安在旁边喝了口水：要是叶衍什么时候能有洛宇这样的气质，他也能和叶松先生一样，退休享福去了。
下了飞机，洛宇不出所料地发现自己比法比安还要早到半小时，于是带了个墨镜在肯尼迪机场早早等候。
当跟着法比安的那人突然转进卫生间，并在一分钟后手上多了一个提杆箱时，洛宇便知道大事不好。
如今用来跟踪一个人所用的手段层出不穷：窃听、定位、伪装……洛宇不能肯定现在联络法比安会不会打草惊蛇，便只好跟在他身后。
三台车抱着不同的目的先后来到了叶衍所在的医学研究所。
几人赶到的时候，叶衍的手术已然结束，操劳了一上午的各学科专家教授都去研究所二楼用餐，叶衍的病房内只剩下寥寥数人。
这当然是一个下手的好时机。
就算是再蠢的狙击手也不会放过这一点。
“我一直觉得奇怪。”
“什么？”洛宇看向法比安。
“狙击手那么傻，怎么活到现在的？还有人出钱请他来做事？”
“我父亲教过我一句话。”
洛为？
这还是叶衍和沈忆第一次听到洛宇用相对平和的态度提起洛为。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狙击手实际上有三人。
“三人？”法比安和叶衍惊讶地对视，“子弹打来的方向都一样，这三个人有什么用？”
洛宇缓慢地摇摇头。
“他们要骗的不是里面的人，而是外面的人。”
“也就是说……”叶衍缓缓开口，一点一点揭露出来的事超乎他的想象。
洛宇苦笑了一声，双眼望向车窗外，语气变得感慨而悠长，甚至还带着些许惆怅。
“他们的目标不是你们，而是我。”
车内的气氛可怕地静默了几分钟。
在这种爆炸性消息的轰炸下，洛宇沉默地看着开不了口的另外几人。
“背叛我的那个手下，针对的是你？”法比安艰难地吐出一个问句。
“是我。”
“为什么？”
三个字，无比简单的问题，洛宇却也不知道该从何答起。
最后，他选择了自己的直觉，和接触那名法比安前下属时所做的判断来回答叶衍的问题。
“我想，他在示威。”
“示威？那人还说了什么？”即使在病中，叶衍也无比敏锐地察觉到洛宇背后的意思。
“通过那狙击手的口，他对我说，洛家的衰微加剧源自我和父亲的争端，而他知道，争端的真正理由不是外界相传的派系和利益之争，而是我的弟弟，洛非。”
“这是个秘密？”
“当然。”洛宇苦笑，“你很幸运能知道这个秘密，叶衍。
“然而，还有一个秘密，只有我和父亲知道。”
“什么？”车厢内的另外几人都竖起了耳朵。
“车祸，其实不是洛非真正的死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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