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暖从一开始的惶恐不安，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这样的温言，她不应该害怕的。
“温言，只要……只要我答应跟你走了，你是不是就会安息了？”她的脑子里，充斥着的，全是温言过往的记忆。
是以，她早已经忘记了其他。
只知道，自己是应该要赎罪的。只有赎罪了，温言或许才能安息，而她，方能不再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
脸上带血的温言咧出了笑，低沉的说道，“是啊，暖暖，只要你跟我走，我就会开心了，那以往的那些事情，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好，那我跟你走。”温言的脸上的血越来越多，他朝着慕思暖伸出手来，慕思暖顿了顿，将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以前她愧疚害怕过，所以，在温言死了以后，她一次发烧，就将过往的一切都忘记了。这一逃避便是多年，眼下，她既然已经记起温言，而温言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边说明，是时候赎罪了。
温言拉起慕思暖，缓缓站起身子。随着他身子的每一次扭动，就能听到“咯吱”一声，好似骨头碎裂的一样。
“暖暖，我最爱你了。”温言的声音忽而变得有些缥缈，“跟我走后，就不能再后悔了哦。”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茫茫然的随他抬起了脚。
第一步时，她宛若踩在了棉花上面，身子一个倾斜，险些就要栽下去。温言将她扶稳，每前进一步，慕思暖发现，自己的身子在越陷越深，而且，身子好像还变种了起来。
她想，大抵自己跟着温言离开以后，她的肉身应该就会没了她的魂体，介时，宣布死亡。
“慕思暖——！！”一声叫唤忽然响起，她脚微微一顿，蓦的停了下来。
温言抓紧她的手，转过头来，问，“怎么了，暖暖？”
慕思暖抬着迷茫的眼睛，看温言，“有人喊我。”
“没有，你听错了。”他将她用力一拽，迫使慕思暖靠近他。“还是说，你不是真心悔过，后悔答应跟我走了？”
“不是……”她很愿意跟温言走，但是，这声音……让她有些迈不出脚。
“暖暖，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而你，却有别人吗？”
“别……人？别人？！”她怔了一下，脑海里蓦然出现了司倾的身影。
慕思暖身子晃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温言见状，面色变得越发狰狞，那脸上的血越来越多，近乎要遍布整张脸。
“你确定要离开我，背叛我？！”他质问着，声音变得森冷。
慕思暖心里微微沉了沉。
“你希望我跟你去哪里？”
“地狱！”他凉凉笑着，“我死活去了地狱，所以，你应该跟我一起去。”
慕思暖的脸白了白。
“温言是不可能在地狱的！！”
面前的“温言”愣了一下，幽亮的眼睛深不见底。“我怎么就不能在低于，我爸爸犯了错，我……”
“不对！”慕思暖忽而开始用力挣脱他的手，“哪怕温爸爸并不善良，可温言一定是最善良的。他最爱笑了，整个人身上充满了阳光，向他那样的人，不可能在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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