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俞维。”季亦昀说。
“廖、廖总监？！”苏妤震慑住了，不可置信地看他。
季亦昀点头。
所以当初姜昱延追踪到的信号，是廖俞维跑到GT换服务器，脱离亚讯监视？
她没想到的是，GT为了把廖俞维藏起来，给了他一个运营总监的身份，还整天让他在外大张旗鼓地晃悠……
这就是所谓的越是危险就越安全？廖俞维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根本和普通人无异，谁能猜到他的脑内有一枚芯片正在运转？
替他们换了服务器、造了一颗卫星专供他们、成立MI部门服务他们进攻芯片市场、将他们保护得滴水不漏。
苏妤不由得感慨道：“Y先生真厉害。”
这个能力和财力。也只有GT能做到。
季亦昀不置可否，片刻后，他又道：“第三个芯片使用者。想知道么？”
苏妤再一次被震撼住：“你别告诉我，第三个使用者也在GT手里？那Y先生简直神了！”
明明手中拥有那么多芯片人，GT宁可在芯片领域跌跟头，也不拿廖俞维脑部里的芯片做研究，足以见Y先生的人品。
季亦昀这回总算摇头了：“没有，她死了。”
“死……死了？”苏妤问。
季亦昀道：“廖俞维手里捏着第三枚芯片人的资料。我按照资料去找，找到的，是一颗没有脑袋的尸体，截止目前，警方依然没有找到那颗脑袋的下落。”
换而言之，芯片随着脑袋一并消失了。
苏妤震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是……是姜昱延做的？”
季亦昀却否定了：“不见得是。”
很快苏妤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姜昱延没有Y先生的好人品，若是拿到了芯片，早就研发上市了，不管是可控还是不可控，只要能令脑死亡患者苏醒，先赚一波钱不亏。
就不至于到现在还一筹莫展，弄死她的时候，也不会问芯片人的下落。
那是苏世宏或者羽生源？
不，也不可能，他们的立场比姜昱延更纯粹，就是想赚脑死亡患者这笔钱，越早研发出芯片。喝头啖汤，越赚得盆满钵满。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她惊得睁大双眸：“你的意思是……除了亚讯和GT，还有第三家？！”
“不排除。”
苏妤霎时整个人都懵了。
众人皆知，这一年多来亚讯和GT打得水深火热，整个华夏只有这两家Ai智能公司前景最好，其余公司就算联起手来，也不足以和其一抗衡，所以苏妤实在是想不到。有哪一家智能公司，会以这种血腥的手段夺走芯片。
而这家智能公司夺走芯片，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苏妤头都大了，深吸口气，让自己脱身而出，暂时不去想这些问题。
因为想了也不能做什么。
片刻后，清丽眸子转动，冷不防地直盯着季亦昀看。也不说话。
又一次被她紧盯着，方向盘都差点儿打滑。
薄唇紧抿，季亦昀的手指不自然缩紧：“想说什么？”
苏妤身体一侧，双臂环胸，一副“坦白从宽”的模样：“季院长，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又喊季院长。每次喊这个称呼，她就没好事。
季亦昀睨了她一眼，稍稍放松：“很多。”
“哎？”苏妤愣了一下。
这时候不是应该否认，或者说让她管好自己的吗？
听见她无措的语气，季亦昀又重新占了主动权：“该是你知道的时候，就会告诉你。”
“是吗？”苏妤嗯哼了声，脖子往前伸：“季院长，你……”
车辆抵达季家，季亦昀熄了火。扭头就和她强行锐利的眼神撞上。
地库灯光偏暗，车顶挡住了大半，她的眼在黑暗中发亮。唇被灯光折射得格外水灵。
喉结滚了一圈，季亦昀道：“有话直说。”
她又往前凑了凑：“你不只是医院院长，和医学协会会长这么简单吧？”
他知道得太多了。早已超出他职位的范畴，爪子也伸得太长一些，都跨界了。
话刚问出口，一张长条的纸拍在她的脑门上。
接着是她非常熟悉的语调：“管好自己。”
他收手，纸张轻飘飘地落在大腿上，苏妤低头，是她的机票。
季亦昀开门下车：“回去收拾东西，明天起不来，机器人给我收回去。”
“yessir！”苏妤抬手致敬。
车外，泼墨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苏妤咧嘴嘿嘿笑着，为调侃了季院长而暗爽。
隔天一大早季亦昀就敲门，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好。神清气爽的，看样子唤醒程序删除成功了。
苏妤昨晚有些辗转难眠，季亦昀说的事情实在是太震撼了，令她无法入睡。
因此季亦昀一敲门，她便边叼着牙刷边收拾东西，脚上蹬着鞋钻进他的车内出门。
季亦昀定的是头等舱。一上机，空姐们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语调格外温柔，酥酥麻麻的声音，令得苏妤心头软软的。
上机的人较多，季亦昀走在前头，苏妤走得慢，被隔了几个人，等她摸索着找到他，他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姑娘，正不断地将领口拉低，缠着他说话。
“小哥哥，没想到我们竟然是同一排座位，这是缘分啊，要不加个微信吧？我这是第一次出国，有点害怕，小哥哥你到了国外能不能多照顾照顾我？”
季亦昀头都没转：“你坐错了。”
他的冰冷冻僵了小姑娘的表情，姑娘愣是自己热场：“是吗？不过这个位置的空调挺舒服的，小哥哥，我有密闭症和高空恐惧症，坐这里吹空调我能更放松些。”
季亦昀又一次直怼小姑娘：“所有座位都一样。”
小姑娘的唇抽了抽，气得咬牙。
苏妤在后面乐得看戏，心想季亦昀这已经算够给面子的了，话还是能听的。
小姑娘轻咳了声，又凑过了些：“小哥哥，不要这么冷冰冰的嘛，我看你也是一个人出国，正好我这趟旅行没有目的地，要不然我们结伴而行怎么样？在路上……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嘛，好不好？”
小姑娘的话说得十分直白，就差没说开好房等他了。
苏妤本置身事外得心中乐呵，殊不知季亦昀却突然扭头看她：“过来。”
他可不是一个人。
话一出口，她明显察觉到小姑娘充满敌意的眼神。
唇边的笑容瞬间凝固，好一个季院长，这是要拉她挡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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