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骆叔叔愿意帮忙吗?”咖啡厅里,苏妤都来不及坐下,张口就问。
看曾经的飒姐急成这样,两个眼珠子还通红,骆冰婕心里不落忍。
拉过苏妤的手,骆冰婕道:“坐下再说吧,别太引人注意了。”
苏妤想也是,这件事已经闹得够沸沸扬扬了,她若是引起外人注意,会给季亦昀添麻烦的。
于是她坐在骆冰婕身边,然而椅子都还没坐暖,她又问:“骆叔叔怎么说?”
骆冰婕也不吊她胃口。只是摇摇头。
苏妤急了:“骆叔叔是不愿意帮忙吗?这样,我亲自登门拜访,请骆叔叔帮这个忙,他喜欢什么。我马上去安排。”
说着她就要起身。
“行了苏妤,你的理智去哪了?”骆冰婕拽住她:“现在不是冲动感性的时候,不是我爸爸不愿意帮这个忙,而是他无能为力。”
“怎么会无能为力呢?他是石油大亨啊。”
骆冰婕自知无法说服她,便拿出手机,将骆父的语音放免提。
“宝贝女儿啊,你别急着上火,这事你听爸爸跟你说啊。医疗事故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严重的过失行为,这件事的热度它就压不下来,在人们的眼中,死者就是弱势方,不管是非黑白,他们都会站在弱势方那头说话,季亦昀他现在就是全国的靶子,谁帮谁死。”
“而且这次还牵连到了监狱,不是你爸爸动动嘴走走人脉就能解决的事,季亦昀他捅的篓子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没有确切证据能够证明医疗事故不是他造成的,他必死无疑。”
“宝贝女儿,我知道你着急,知道你担心你闺蜜,但是你自己想想,季亦昀是什么人?爱仁医院院长、医学协会会长都没有能力自保,我们怎么保得了他?和他相比,我们是什么段位?这事真的是爱莫能助,你明白吗?”
骆冰婕把手机放在一旁:“听见了吗?季院长都没有自保能力,我们有谁能比他更厉害?”
骆父所说的话句句在理。
苏妤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骆冰婕叹气:“现在最关键的,是调查清楚到底是不是医疗事故,还是患者隐瞒病史所致,你知道手术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妤摇头。
“那我怎么帮你?”骆冰婕想了想,说:“我们没办法帮你保他出来。但是我可以帮你进去,你去看看他,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我才能想办法帮你。”
“冰婕……”
“嗯?怎么了?”
“谢谢你。”
“行了,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我把你当自家姐妹的,快走吧。”
苏妤没开车,到了警局,骆冰婕找不到车位,让苏妤先下车抓紧时间问清楚,她停好车再过来。
苏妤这回没矫情,下车就走进警局。
刚入大堂。还没见到骆冰婕说的接待她的职员,就听见米谚秋的声音:“舅姥姥,这事是个意外,一定能查清楚的,和舅舅没关系,您回去和舅姥爷好好说说,别上火了。”
舅姥姥?季亦昀的妈妈?
苏妤循声望去,只见米谚秋从里面走出来,身旁是一位戴着玫瑰金边眼镜,穿着一条裁剪有致旗袍的中年女人。
不得不说季妈妈的身材保持得很好,窈窕多姿,那双眼睛和季亦昀一模一样。犀利又清冷,和她对视一眼,比空调都管用。
苏妤就站在警察局门口,他们必经之路上。
见他们迎面走来,她吸了口气:“米谚秋,季……”
“咳咳……咳咳咳……”米谚秋突然强烈咳嗽,偏过头悄悄剜着苏妤,眯了眯眼。
苏妤了然。立即闭上嘴。
季妈妈瞥了眼苏妤,随后问:“谚秋,你们认识?”
“呃……那个,我们不熟,嗯。”米谚秋挽过季妈妈的胳膊,拽着往外走。
季妈妈道:“谚秋,你怎么跟你舅舅学得不老实了?”
“没有的事……”看得出来米谚秋还挺怕季妈妈的。“我们确实不熟,她之前追过我一阵,就这样而已,舅姥姥,您别和我妈说,省得她念我。苏妤,我说过对你没有任何想法,你怎么还追到警察局来了?真是服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舅姥姥。我们走。”
追过他?
苏妤嘴角抽了抽。
嗯,这么说也没毛病,小师妹追过。
看着米谚秋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她便明白了。
季亦昀是因为她才出的事。米谚秋这是在帮她掩盖,以免季妈妈对她有意见。
嗯,嘴嫌体正直,分明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厌恶她。
季妈妈被米谚秋拽着往外走,边走边回头打量苏妤:“谚秋有人追你你怎么不和舅姥姥说说?好让舅姥姥替你把把关,我看这小姑娘长得不错,年纪应该和你也差不多,你让舅姥姥多了解了解她。”
“我才二十三,舅姥姥,您怎么比我妈还急?”米谚秋加快脚步,愣是把季妈妈拽到门口:“舅姥姥小心台阶,对了,刚刚说到哪了?对,舅姥爷,舅舅出这事,您回去后劝着点别让他上火。”
两人跨出警察局。声音被玻璃门减弱。
“你舅姥爷怎么样了你也清楚,这么些年也渐渐认不得人了,这事跟他说也没用。”季妈妈抬高了音量:“倒是你,我和你说了多少次?少和你舅舅走那么近,把工作辞了,到我这来,舅姥姥带着点你。”
隔着玻璃门,米谚秋回头看了眼苏妤。刻意避开这个话题:“舅姥姥,我们能不说这个吗?”
殊不知季妈妈却停了下来,就站在警察局门口道:“现在不说这个还能说哪个?我早就说过你,不要和你舅舅走太近,现在好了,出事了,你都拎不清,你忘了你舅舅是怎么坐上会长的位置的?这种灾星,丢我们季家的人!”
灾星。
两个字抨击着苏妤的心脏。
季妈妈对米谚秋是千万个关心热情,就好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
可提到季亦昀,却是满满的厌恶、排斥。
苏妤不由得想起,杨阿姨说过季亦昀和季家翻了脸,所以今天季妈妈过来,不是帮儿子脱身,而是来看他怎么摔跟头的?
想起那双总是清浅的紫瞳,想起季亦昀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苏妤心疼极了。
“好了舅姥姥,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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