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也只是想调节气氛,赶紧双手高举:“我错了,你也知道长期被喂激素,突然停下会暴瘦,我控制不住啊……”
季亦昀一点也不信她的态度:“真认错?”
“真认,错了。”
“再也不提这事?”
“再也不提。”苏妤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
看她总算有点诚恳的样子,季亦昀冷哼了声,没再说话。
苏妤松了口气,绕到他身边坐下:“不气了?”
季亦昀开口又没好气:“气什么?”
“我刚刚那样对季阿姨。让她难堪。”事后苏妤想了想,也许她不应该辩驳,米谚秋说的不假。白术一生高贵,向来都是别人捧着哄着的,这样吃瘪白术一生的面子全毁了。
虽然母子俩闹翻了,可到底是亲骨肉,白术有事,季亦昀一定也不好受。
季亦昀又问:“你在意她难堪。还是在意她因为这件事不待见你?”
苏妤想了想,非常老实道:“都有,毕竟……她是你妈。”
不说她会不会和季亦昀结婚,她也还没想到那么远,就说她季亦昀女友的身份,刚刚也的确不适合和白术对着干。
她就是一下没忍住,打重生之后,她听过太多太多的羞辱,可她没办法做到左耳进右耳出,她没做过的事,凭什么要认?
季亦昀又是一声冷哼:“她干过丢人的事多了去了,自己找苦头吃,怨不了谁。”
苏妤不确定地问:“真不生气?”
“她那样对你,我该生气?”季亦昀说。“就算帮理不帮亲,她也占不着理。”
白术对苏妤,那是专挑难听的词骂,苏妤虽是杠白术,却是句句仍带客气为自己洗白。他看着都觉得她委屈。
“帮……帮理不帮……亲……”
苏妤脸颊微热,因为季亦昀话中的“亲”。
他们的感情已经升华到亲人了吗?亲人……夫妻……吗?
季亦昀疑惑地瞥了她几眼,没get到她脸红的点,又捧起酒杯喝酒。
苏妤兀自脸红了好一阵,想起上午在亚讯工厂里的事,便问:“亦昀,对陈乔一你了解多少?”
季亦昀不答反问:“你想了解什么?”
苏妤又问:“你知道她和徐正敏是什么关系吗?或者说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季亦昀把酒杯放在桌面,凝望着她:“为什么问这个?”
苏妤听出了试探。
他并不想告诉她陈乔一的事,并且试探她到底知道多少。
苏妤道:“没什么。只是今天她们碰面,感觉怪怪的。”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这是她的隐私。”季亦昀说:“她愿意说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陈乔一和徐正敏的事已经上升到“隐私”这个词,看来这事不轻。
陈乔一是干了什么能让徐正敏咄咄逼人,又是干了什么让她看见徐正敏就变成了鸵鸟?
钱?权?男人?
罢了,季亦昀说得对,这是陈乔一的隐私,她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季亦昀一直睨着苏妤,只见她一会儿发懵,一会儿又紧皱眉头,这会儿又沉下肩膀,肢体表情丰富得很。
问完自己的问题就不理他了?
苏妤只觉得身旁沙发突然回弹,还没看清季亦昀干嘛去。劈头盖脸就砸过来她的睡衣。
她把睡衣从头上拔下:“你干嘛?”
“嫌你丑,去换掉。”那身大红色的旗袍,真扎眼。
“我……”
“你什么?去。”
“咕噜噜……咕噜……”
苏妤还没说话,肚子替她作了答。
她揉揉肚皮,有些不好意思;“我饿了,能不能先吃饭再换?”
今晚事态严重,别说晚饭了,她连宴会上的糕点都没来得及尝一口,这会儿也该饿了。
季亦昀就立在沙发侧。逆着光,鼻梁切割的阴影下更显清冷。
泼墨紧盯着她,良久。他转身往浴室走:“饿就去吃。”
苏妤扔下睡衣跟上,只见他站在镜子前抠美瞳。
她倚着门框,苦巴巴道:“杨阿姨没做我的饭。”
季亦昀头也不转:“自己做。”
“我不会。”让她玩螺丝刀拆电子产品可以。动刀切肉?
她不行。
季亦昀的手垂在盥洗池上,侧目看她:“所以呢?”
她眨巴眨巴眼睛:“季院长,你方便给我做个饭吗?炒饭也行!”
“不方便!”
“咕噜噜……”
她的肚子发出抗议。
季亦昀刚把另一只美瞳抠下来,听见她肚子跟打雷似的,咬牙盯着她。
半晌,一拳重重地砸在盥洗池上,他冷着脸妥协:“下来!”
说完,他把她拉开,兀自走出客卧。
苏妤眨眨眼,她哪里又得罪了季院长?
快步追着季亦昀下楼,在他把厨房门锁上前,她推门而入。
季亦昀果然冷脸问:“进来干什么?出去。”
苏妤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某院长眉峰挑了一下。不语,转身就去开冰箱。
苏妤再问:“你刚才不是说没有因为季阿姨的事生气吗?”
季亦昀“嘭”地关上冰箱,背对着她怒火四溅:“我什么时候说过气这件事?”
“那是气什么事?”
季亦昀当即就炸毛了,转身直剜着她张嘴欲言,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又憋了回去,再不肯说半句话。埋头做饭。
“哎,怎么不说了?”
“……”
“季院长?”
“……”
“亦昀?”
“出去!!”
季亦昀把门锁得死死的,隔着门,苏妤听见里面一顿乒乒乓乓的声音,等了好一会儿,她闻到了饭菜飘香。
等季亦昀把吃的端出来时,苏妤已经乖巧地在餐桌前坐着了,眼中带着星光看季亦昀。
季亦昀微微抿唇,递给她一双筷子。
然而苏妤并不接。
季亦昀不爽道:“什么意思?”
苏妤威胁:“你不说气什么,我就不吃。”
“真不吃?”
“不吃。”
“我吃。”说完,季亦昀把筷子往她碗上一压,绕到她对面大快朵颐起来。
季亦昀本就烧得一手好菜,再加上苏妤饿极了,见他吃嘛嘛香得样子,哈喇子都快从唇角流出来。
人是瘦了,可这馋嘴的毛病算是彻底从小师妹身上得到了“继承”。
她咽了口唾沫,季亦昀抬头看她,她冷哼了声别过头去,一副“我就不吃”的模样。
季亦昀没理她,继续吃。
“咕噜噜……咕噜咕噜……咕……”
苏妤的肚子叫得越发厉害了。
季亦昀再也吃不下去,搞得好像他虐妻似的,一把将筷子放下,直睨着她:“吃不吃?”
“你说了我就吃。”
话落,只见季亦昀瞬间站在了她的面前,双手捏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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