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二月初六
“三公子知道吗?”
顾永安诧异的看向沈煜,转念一想,即便是他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不管是霍家还是梁家,都是与沈家一同在朝为官的,都是同僚,就是没什么交集罢了。
“听说过。”
沈煜平静的开口说着,“若是我没记错,霍家五小姐的婚事,少夫人似乎并没有去。”
他想着顾永安能想着邀请霍家五小姐,说明她们之间是熟识的,不然也不会在家宴上邀请她。
他似乎记得,顾永安加入沈家时,也没有霍家五小姐的身影。
“嗯。”顾永安应了一声,“我和她很久都没有联系了,但是长兄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毕竟那个时候同我交好的,也就只有她了。”
飘渺的口吻里夹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微微叹息着。如果是祖母的话,会作何选择呢?
“三公子,要是我不是我,你会如何?”
她忽然想这样问沈煜,清明的眼眸落在沈煜身上,隐隐间浮现一抹期盼,心绪稍有几分不宁。
“少夫人这是何意?你本就是你自己,无论变成什么样,你都是你。”
沈煜虽不明白顾永安想问什么,但他还是凭借着自己的理解,回答了顾永安,同时打量着她的神色。
只见顾永安轻笑着摇了摇头,若无其事道:“没什么。”
“三公子不用上朝吗?”
她刚想到,沈煜在朝为官,自己几乎都没有见他怎么去上朝过,而自己的父亲则是除了休沐之外,几乎是日日都要去的。
“不用,偶尔去一次即可。要是去的勤了,指不定皇上会如何想。”
沈煜漫不经心的说着,他出现在朝堂上,对于皇上而言,就是一个提醒,也是一个威胁。
“再说了,听他们一群人絮絮叨叨的,也着实无趣。有什么事,会有人告诉我的,没必要。”
“朝中是有三公子的眼线吗?”顾永安若有所思的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来。
沈煜摇了摇头,勾了勾唇角,低头往顾永安耳边靠了靠,刻意压低了声音,“非也,是皇上会派人告诉我。”
打扰了。
顾永安清晰的感觉到沈煜的气息,耳旁感到一股温热,她微怔,红晕在她耳根蔓延。
她轻咳了一声,沈煜也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他稳了稳自己的心绪,刚才沈煜说什么来着?
蓦然想到什么的她,神色略有几分不解,不可置信的看向沈煜,吞咽了下喉咙,好奇道:“三公子刚才说的是,皇上?”
“是。”沈煜点点头,主动解释道:“朝局我还是要知道的,不然如何能在皇上需要我的时候,做出决策来?”
“他防我,但也要用我。”
是这样没错了,顾永安有点替沈煜抱不平,不应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这个皇上怎么回事?
到底她出身不同,对官场的这些事也并不知道什么,无奈的叹气。
沈煜见她低落,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没关系的,我不在意。”
只要他们能够安好,即便是受到猜忌,冷落和怀疑,他都可以不在意。那些浮名与他而言,都不重要。
“三公子总揉我头,长不高了怎么办?”
顾永安抿嘴,佯装怒意的控诉着沈煜,能感受到沈煜的温度,她心里是很开心的。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沈煜在她心里变的重要了起来,她想要在他身边,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少夫人这样就很好。”
“才不好,我要再长高一些才行。”
顾永安撇了撇嘴,用手比划着,沈煜笑着摇了摇头。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顾如玉,脸色阴沉。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现在和宁王也会这样很好。
二月初六,是顾永安十七岁生辰,正好赶上了旬假。
顾望远和李卿都对顾永安的生辰很重视。
清晨,李卿领着顾永安进了祠堂,给她生母的牌位上香,李卿眼眸里难掩哀伤。
顾永安郑重其事的将手里的香插入香炉中,这才看向牌位,上面没有名字,她稍有几分惊讶和不解。
转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的李卿低着头,意识到这不是问话的地方,便收敛了自己的疑惑。
她生母的忌日是在二月初十,刚生下她的四天后,因姜家的事情,郁郁而终。
而那一天,也是姜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
“母亲。”
顾永安走到了李卿身边,试探性的唤着她。
李卿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眸光越过顾永安,落在了牌位上,而后转身便走出了祠堂。
顾永安狐疑的顺着李卿的眸光看去,不明所以。
关上祠堂门后,顾永安欲言又止的看向李卿,终是忍住了自己未询问出口的疑惑。
李卿将府里上下都打点妥当,整个府里洋溢着欢喜,皆为晚宴准备着。
“小五,你不觉得母亲甚是偏心吗?”
顾明玉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酸溜溜的同顾惹说着。尽管她时常对顾惹并不友好,但怎么说顾惹也是自己的弟弟,哪怕只是同父。
她和两个姐姐挺僵的了,和兄长也不怎么亲近,要是再和顾惹都说不上几句话,岂不是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她才不要。
顾惹摇了摇头,他不是很明白为何顾明玉会突然叫自己来。
“二姐姐生辰,只是家宴还弄的这样隆重。”
顾明玉努了努嘴,心里对顾永安很是羡慕,能一直被父亲母亲宠溺和纵容。
“四姐姐生辰时,父亲母亲也同样重视。”
顾惹低声说着,眼眸里划过一抹琢磨不透的情绪,转瞬即逝。
“这倒是。”顾明玉转念一想,也就没有那么不高兴了。但她又想到什么,“都说是家宴了,母亲还允许二姐姐邀请旁人来,也不知母亲是怎么想的。”
她几乎是在自说自话,也没指望顾惹能回应她什么。
“二姐姐和三姐姐都去私塾了,你就一点也不想去吗?长兄是能教你,没有人和你一起,你不会觉得无聊吗?我去同母亲说说,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去。”
顾明玉怂恿着顾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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