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大厦。
看门的钟叔正在导引搬家工人干活。
大厅内人来人往。
“阿平，平妈情绪稳定没有？”
下来拿信的欧阳嘉嘉巧合碰见在等电梯的罗开平。
他手上抓着两套裹透明袋的衣服，脖子还挂着一条量尺码的带子。
对的。
他是名裁缝。
“我妈最近的哮喘又严重了些，吃药也没什么大用，整天像没睡醒一样。”
罗开平愁眉苦脸道，“我带我妈跑了几家医院，医生都说按时吃药。”
“人上了岁数就这样，阿平你要看开点。”欧阳嘉嘉宽慰道。
“我看不开！我妈就我一个儿子，她都没看见我娶老婆呢怎么能走。”
罗开平陡然很大声说话，吓了欧阳嘉嘉一跳。
他反应过来凶欧阳嘉嘉不好，憨头憨脑道：“嘉姨对不起，我管不住嘴。”
“没事阿平，我知道你孝顺。”
欧阳嘉嘉心里一叹。
罗开平孝顺是好事，但就是太孝顺。
平妈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估计没两年可活，到时她要是魂归天国...
哎，阿平该多崩溃。
“嘉姨，珍珍还没回来吗？”
罗开平提到“王珍珍”的时候，沮丧的双眼燃起明显的光芒。
“她呀说还要玩多几天。”
欧阳嘉嘉说着听见叮地一声，笑道，“阿平，电梯到了。”
“好。”
罗开平回到家挂好东西，坐在椅子上怔怔看着眼前那套精致的白色礼裙。
“阿平。”
平妈无声无息出现在罗开平身边，脸色白的吓人，手也在抖。
“妈。”
罗开平起身扶平妈坐下，埋怨道，“你身体不好就多躺着呀，有什么事叫我去做。”
“我想出来走下。”
平妈吸两口气，目光盯着礼裙说道，“阿平，你花一个月的时间专门帮珍珍做这么漂亮的裙子，你还不打算跟她说清楚？”
“我在找机会，珍珍她未必喜欢我这个裁缝。”罗开平说话还带有一点害羞。
“哼！”
平妈不满道，“我家阿平心地好、顾家老实、还自己开店做裁缝。
你看上珍珍，那是她的福气，容不得她不答应。”
说着。
她拍拍罗开平的手背，叹道：“阿平，我知道我时日无多，我这一生最后的愿望，就是想在闭眼前看你娶老婆。”
“你别傻啦，你长命百岁。”
罗开平蹲下来给平妈捶腿，承诺道，“珍珍现在还在R国，我等她回来就说。”
“嗯嗯。”
平妈忽然剧烈咳嗽，感觉肺都要咳出来。
“我扶你进房。”
罗开平紧张道。
“嗯，你也早点睡。”
平妈握起带有血迹的掌心。
老天。
给我多活一阵子。
我看完阿平结婚就走，求你了。
...
林复生盘腿在沙发上打机，余光一扫道：“老豆，刚做完一单没两天，又有单？”
“那些鬼怪最喜欢在天气冷的时候跑出来运动，闹鬼高峰期是这样的。”
林天九揣好手机说，“我这次接的大单，做完回来也能换辆好车。”
“我没记错，你那辆车才开两个月。”林复生歪头吸口血，继续打机道，“你一辆车能顶打工仔几年工资，你一个快百岁的老头能不能留点机会给后生仔。”
“老人精。”
林天九攥攥林复生的脑袋，吩咐道，“你少打点机，我明天要飞一趟R国，大概待三天就回来，血袋那些你看不够就去找求叔，还有...”
“打住！”
林复生赶紧叫停，“知道啦长气，你这些话我听的都快有上千遍。
当僵尸当成你这样也是够没尊严的。
新鲜人血你不吸，尽喝些医院快过期的血浆，营养都跟不上。”
林天九知道林复生在开玩笑，也不在啰嗦吩咐。
六十八岁的僵尸。
不是小孩子。
也该懂点事。
林天九一大早的飞机，送林复生上学后，时间到机场还有剩。
说到工作。
这次的委托人是刘海。
他最近被工作搞的焦头烂额，原因是一起跨国的大型犯罪案。
这边警察联合R国警方在R国好不容易组织行动抓到主犯韩百韬。
没想。
他的同伙在押送的半路上将其劫走。
有什么的。
跑了再抓呗。
然而让刘海头疼的是韩百韬竟然在一家温泉旅馆嗨皮时莫名其妙挂掉。
被发现尸体时只剩一堆白骨。
死的这么离奇。
摆明有脏东西在作乱。
刘海焦头烂额之际，忽然想到身手不凡的林天九，跟着一拍板...
便有了这单委托。
R国的天气雪夹雨，零下几度。
林天九走出机场，入眼的行人都是羽绒服标配。
在看自己。
还是在香江那边的装扮。
主要也不冷。
毕竟僵尸怕冷像什么话。
“我在这！”
林天九眼前出现一道清素的身影。
她。
黑直发披肩。
模样斯文中带着一丝古板。
眼睛明亮。
干净得像不含杂质的琉璃。
“小玲！”
王珍珍抽出插在羽绒服兜里的手，跑过林天九去拥抱刚出机场的马小玲。
这女人怎么也来了R国。
林天九眯起眼。
“胖成猪了你。”
马小玲用生命在秀腿。
她上身套了件皮裙，外面披了件带毛的羽绒服，以肉色打底裤撑起42寸大长腿最后的倔强。
“那有。”
王珍珍笑着注意到马小玲僵住的表情，不由循着他的目光看向林天九。
“小玲你认识他？”
“喂！”
马小玲踩着及膝长筒鞋迈向林天九，质问道，“你这次还敢说没跟踪我？”
“敢说。”
林天九惊讶道，“你不会觉得你已经美到我要翻洋过海来跟踪你吧。”
“全港最美的两个美女都在这，你跟踪我有什么奇怪。”
马小玲哼道，“珍珍不要看，这人把嘴好臭的，小心熏到你。”
“不是呀，我看他挺正义的。”
王珍珍朝林天九伸出手道，“你好，我叫王珍珍，小玲的好朋友。”
“林天九。”
林天九笑着说道，“你比某些人有眼光。”
马小玲一脸不可思议。
给个梯。
这人能上房揭瓦。
脸皮厚到孟姜女都哭不倒！
“珍珍，快点去你住的那收拾行李，不然来来回回，天黑都搞不定。”
马小玲拖着王珍珍赶紧远离林天九。
“拜拜。”
王珍珍礼貌地挥挥手。
林天九摇头不解：“这么干净的女孩子怎么会和满身铜臭味的马小玲是闺蜜，真是怪...”
他也不想跟马小玲纠缠不清，朝与之相反的方向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温泉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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