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奴才向皇后提醒道：“娘娘，这里人多，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为好。”
皇后将牧北川打量许久，问：“你叫什么名字？”
牧北川皱着眉，腾出一只手一把勾过苏念的脖子，将她护在身后：“跟你有什么关系？”
皇后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着一抹老练的笑，“年轻人，出门在外，谨言慎行，很多人连自己是怎么栽跟头的都还弄不明白呢。”
牧北川说：“你若是要找她，就得把我也带上，总而言之，她去哪，我就去哪。”
皇后笑了，“小伙子，你难道还能跟她一辈子？据我所知，她是书院的人，以后进了宫，成了皇家的女人，你还能继续跟着？”
牧北川脸上木了木，转过头瞥了苏念一眼，道：“且不说她想不想去，就算是去了，我......我也有办法跟进去。”
皇后怔神片刻，忽然想起当初自己进宫时齐泽那决绝的背影。
这世上还真有人愿意跟一辈子？
牧北川也懒得跟她废话，说：“你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就在这儿说完，若是非要单独聊，那也得捎带上我，我在一旁候着，确保她人没事。”
皇后微眯着眼，邪笑道：“你俩......可真是同窗情谊至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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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牧北川果然拎着两麻袋衣裳跟着苏念一起上了皇后的马车。
他心说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他正愁该如何把两麻袋衣裳捎回去呢，现在能搭一程顺风车，何乐不为？
倒是皇后脸色铁青，车厢并不大，坐三个人已然显得有些勉强，再囫囵塞进来两麻袋，车内简直不要太拥挤。
马车旁的奴才和奴婢原本想呵斥牧北川，但最终还是被皇后制止了。
她倒是能忍。
马车在玉春楼前停了下来。
又是玉春楼，苏念现在看到这玉春楼的牌匾，内心就一阵唏嘘。
皇后不愧是皇后，进入玉春楼后，只需给掌柜一个眼神，掌柜便忙得不可开交，也不知这里的人是否知道她特殊的身份。
苏念跟着皇后来到四楼的一个包厢，里面装饰典雅，隐秘性强，苏念和皇后及其婢女在包厢内单独聊，牧北川便和奴才一起在门外等候。
奴婢拿起茶壶为两人倒了两杯茶水，然后立在一边。
皇后一直都是那副模样，似笑非笑，目光死死地锁在苏念身上，让她很不自在。
“喝啊，难道还怕我给你下毒不成？”皇后萧渔歌说。
苏念也不想跟她绕弯子，学着她刚才的语气：“毕竟我与您素不相识，年轻人嘛，出门在外，警惕些为好。”
萧渔歌僵僵地和她对视一阵，说：“倒是个机灵的丫头，书院的人果然不简单，怪不得年年进宫的书院女子后来都有不错的前程。你，倒是个当贵人的料。”
“我从未奢求过什么锦绣前程，不过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罢了，怕是要辜负娘娘的抬爱了。”
“小丫头，从你考取状元进入书院的第一天起，你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每天被多少人盯着，宫里的势力、朝堂的势力，就连商界都有人盯着呢。”
“据我所知，跟你同住一个厢房的郭胜男，她家可是徐州第一富商大贾，这分一间上等厢房，不过是掏掏钱包的事，她为何要屈尊跟你住一间普通厢房？”
苏念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怎么连厢房里的人和事都了如指掌？
“还有那袁陌陌，她在进入书院之前，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罢了，宫里的贤妃袁氏之前压根儿都没想起这号人，不过是看到了你的成绩，这才把她那远方侄女袁陌陌安排了过来。”
苏念心中咯噔一下，很不是滋味。
她们难道都瞒着自己，都对她各有所图？
可是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确很开心，她也能感觉到这三位舍友是真心待她的。
难不成真如她所说，袁陌陌和郭胜男都是被安排过来的？
倘若真是这样，从一开始便安插人脉、眼线，那这计谋未免也太深沉了些？
“苏小姐，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看得上你，觉得你挺有潜质的。”皇后捻起茶杯，小小地喝了一口，“毕竟以后终究是要做姐妹当同僚的，早点为自己谋个好出路，选对人，站对阵营，对你来说只有好处。”
“苏姑娘想必也是个明白人，这些道理应该一点就通。”
苏念紧锁着眉头，思衬片刻，问：“那娘娘是想跟我合作点什么？”
皇后笑了，“苏姑娘真是个爽快人，之前我也跟你说了，所谋之事与黎九言相关。”
她将茶杯缓缓放下，小声道：“我要你想尽千方百计让他身败名裂。”
苏念一愣，问：“他跟你什么关系，你要如此针对他？”
“怎么？不愿意？听你这语气倒像是在维护他，难不成你俩还真做出感情了？”皇后微眯着眼，一脸肃杀的表情。
苏念心说对方这气场实在强大，她有些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她撇过头，突然想起昨天黎九言和她在翠竹轩的那些羞耻之事。
难道？！
“是你？是你指使人下药给我和黎先生？”苏念一脸诧异地看着皇后。
“苏姑娘果然聪明，既然你都猜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开门见山，不跟你兜圈子了，药的确是我派人下的，原本不想伤害苏姑娘，你也知道，我最想除掉的人，只有黎九言。”
皇后往椅子上一靠，说：“我知道苏姑娘出身于名门贵族，钱财这等俗物自然也入不了苏姑娘的眼。我这儿有一张举荐信，你们书院每年都会有一次入宫实践的机会，这个机会可是好多学生挤破头也要抢到的，毕竟有了入宫实践的机会，以后秀试会加分，入宫后也能在选择管理门类上有更多的主动权。”
“倘若，你没有这举荐信，光凭自己去硬挤，这付出的代价恐怕不是一点点吧？而我，只需要你帮我办成这一件事，这封举荐信，它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填就怎么填。”
皇后将举荐信推到苏念跟前，指尖在纸上敲了敲，一脸笑盈盈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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