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安将纸袋打开,拿出红色请柬递给他:“司令,我和苏棋,我们准备在年前将喜事办了。”
藤佑谨放下手中书,看了看请柬,半晌才道:“嗯,也好,我会去的。”
穆真一看到许子安眼神示意,知道他们是想借机冲冲晦气,也想让司令心情轻松一些,立即接道:“司令,您忘了上次答应当他们的证婚人了吗?”
藤佑谨合上请柬,隔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又说:“你们先出去。”
穆真一和许子安见他面色不悦,只得应声退下。
室内又恢复了寂静,藤佑谨心口的痛异常鲜明的扩散开来,现在只觉得处处都是苏绣的影子。许子安空空的袖管让他想起她;苏棋的婚事让他想起她;这一本本医术让他想起她;这府中上下哪里都是她……
藤佑谨极力忍住眼中的酸涩,手在书桌上一挥,书本、请柬哗哗落了满地。藤佑谨阖上眼,良久才睁开,如墨的眸子沉静如水。
“徐副官!”
“在!”
“下令将莲园原封不动封起来,再也不准任何人出入,靠近者,军法处置。”藤佑谨沉声道。
穆真一和许子安其实并未走,只在中庭候着,此时闻言心情复杂。
许子安看着已经走远的徐副官,“家父曾私底下说莲园是一个不祥的地方,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穆真一点了根烟,“夫人尸首没找到一天,司令都不会放弃。”
“苏棋说,她能感觉到夫人还活着。”许子安仍旧看着前方。听闻岳母岳父都是和蔼随和的人。他这个爱妻,这样倔强,不知像了谁。
穆真一丢了烟,踩灭烟头,“司令留着莫乔予,恐怕大有深意。”不知这次的事,司令动摇了对哪几个人的信任?心中又庆幸方仲一早远离了莫乔予,他如今也是真正开始成熟了。若不是如此,这次说不定藤佑谨就会迁怒与他。心中不禁叹道,红颜祸水。
正思忖着,就听许子安说:“原来夫人院子的丫头婆子都被莫乔予下令遣了出去,苏棋央我收留这些人。”说着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许府又不是积善堂,就算我有这个心,家父也不会同意。最后,拧不过,只得买回以前与她亲近的丫头绣珠。”
穆真一没说话,那个女人他早知绝非善类,只是目前没有把柄在他手里,不好动手罢了。再者,如果夫人失踪与她有关,那就必须得留着她。
旧历年的最后一天,除夕夜,许府红绸招展,高朋满座。外院觥筹交错,笑语喧哗。内室里红烛高燃,火红的帘帐旁,新娘安静端坐着。两侧站着喜娘和陪嫁丫头。那陪家丫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四处看,不时低声跟新娘说着什么,惹得那红盖头一阵微微抖动。
终于还是喜娘开口训了丫头几句,嘱咐她跟着小姐到了夫家要懂得规矩。绣珠吐吐舌头,“苏棋姐,我不说话了。”
那喜娘又一顿轻喝:“现在要改口叫夫人,莫乱了规矩。”
绣珠只装作没听到,但是站得直了些。苏棋仍旧端坐着,红红的盖头衬得脸颊绯红,眼眸莹莹如秋水。等了好久,等到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有大丫鬟进来叫走了喜娘和绣珠,只剩苏棋一人端坐着,无端端有些紧张。
又过了许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听着似乎脚步不稳,慢慢走近她。苏棋微微发愣间,头顶一空,看见许子安含笑的脸,一瞬不动地盯着她。
苏棋瞪了他一眼,“醉成这样,真没出息。”
许子安呵呵直笑,“娘子,你真漂亮。”
苏棋顿觉不好意思,幸好今日满屋子的红,否则一定看见她脸颊通红的窘样。许子安一手握着喜帕,一手牵起苏棋。苏棋只觉得他手心很烫,虎口有厚厚的茧。苏棋直视许子安,两人就这么静静看着,这一刻都从对方眼中看见满脸笑意的自己。应是深知不易,所以珍惜。
旧岁的最后一天,靖平洋洋洒洒飘了一天的雪,直到子时打更人的锣鼓敲响,仍是雪片纷飞。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拉响了新年的序幕,靖平如墨的夜空被五彩斑斓的烟火照亮,一朵坠下,又一朵绽开。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这旧历年终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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