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姗劝道：“妈，你不懂，造个三层挺有用处的。以后要是拆迁了，就有镇上的房子可以分了，我和大姐可以不要，可是立群肯定要有一套属于他的房子。”
程丽华还是不愿意，“不可能了，咱们这鲤鱼村是保留村，大家都知道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村民将房子翻新，就是为了住得更舒服。再说拆迁这事还不一定，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只有一个儿子，再多造几层也没用，不会多分的。”
“妈，以后的形势会越来越好的，您信我一次。”
“你这丫头不好好读书，平时都在干什么，怎么老想些跟学习无关的事。”
“妈，二姐说的不错，咱们应该造个三层。”立群也劝道。
“以后再说，现在真没什么闲钱。”
“妈，我有钱。”云姗说道。
“你哪来的钱？”
“写小说挣的。”
“胡说八道，写小说能有什么钱。是不是那种地摊上卖的武侠小说？”
“当然不是，是言情小说。”
“写小说能有什么出息？别写了，给我好好念书。”
“我只是兼职写写，读书这事没忘，我还拿到稿费了。”
“小心骗子，哪有什么人会给你发稿费。”程丽华愈加担心。
“妈，是真的。”云夕劝道：“您想啊，发表在报纸上的文章都有钱，你那时还说尹蓉特别好。现在云姗也在杂志上连载，这不是挺好的吗？”
“那你给我说说，你得了多少稿费。”
“那不能说，是我自己挣的，您如果有需要，我就补贴给您。”
几人正说着话，二大队队长陈大力来了。
“就是来通知一声，下周五晚上在二大队和四大队中间那块垃圾山前边，咱们两队人搞个投票，就是选下任村长的事。”陈大力面带微笑，笑得比平时更加和蔼可亲，可以说是相当殷勤了。
程丽华笑道：“队长放心，咱家都投您的。”
“谢谢丽华妹子，一家只能投一票。你们家，我一向都是放心的。”陈大力寒暄了几句就面带笑容离开。
云姗笑道：“队长要是真当上村长了也不错，是我们大队出去的人，以后应该会关照我们大队的人。妈说要投票给他，他都叫妹子了。”
程丽华坐下，“当官其实也挺难的。”
不知她怎么来这感慨，可能是想起了牛晖。
“当官是不简单，可好处也有，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挤破头想升官了。”立群一边吃花生一边说。
“你这小子从哪儿懂得这些的？”云夕笑着问立群。
“看书看来的。”立群笑道：“我不要买电视机了，咱们家就盖个三层楼吧？”
云夕看着程丽华，“妈，就听弟弟妹妹的，盖三层楼吧。”
程丽华叹了口气，“我真是拿你们三个没办法，我先说好，真没多少积蓄，我只出一百。”
云夕笑道：“第三层不用造几间房，一个大客厅，一个大阳台，阳台不封顶就好。我出一百五十块。云姗出五十块。”
云姗摆摆手，“不要大姐负担那么多，你出一百就够，我也出一百，总共三百就够了。咱们现在房间够住了。”
周一上午，程丽华就去了村办，牛晖惊讶了一下，笑着给程丽华倒水。
“你怎么来了？”
“我就是来问问还能报名吗？听说造三层楼还有名额。”程丽华低头捧着水杯。
“有，有。”牛晖拿出名单将程丽华一家的名字写上去。
牛晖刚放下笔，程丽华就将水杯放回到桌上，站起身子，“多谢书记，我先走。”
“再坐一会儿。”
“不耽误书记办事，我还得出去摆摊。”
牛晖还想张嘴挽留，陈大力来了，“丽华妹子？是来找我？”
“不是，来报个名，现在报好了，我该走了，你们忙。”
“我送送你。”
“不用客气，陈队长，我认识。”程丽华赶紧就走了。
陈大力坐下来之后，牛晖笑道：“你们关系不错，你都叫她妹子了。”
“这就是个称呼而已。”陈大力微微一愣，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牛书记这语气怎么听着有些酸酸的？他转念一想，自己什么时候搞得像村里的三姑六婆似的，他作为下属就是无条件支持上司，信任上司，这才是对的。
“你们二大队和四大队的人数是最多的。希望你能赢吧。”牛晖点起一根烟，他这话说得也是模棱两可。
哪个队长的票数多，牛晖就提名哪个人做副村长，然后交出材料去镇上汇报，他混迹官场多年，差错没有，得罪人的事，他也不愿意干。
陈大力心里一咯噔，听牛书记这意思，自己是有戏了，赶紧给牛晖泡了杯茶，“谢谢书记提拔。”
“我可没有提拔，只是提名而已。不过这提名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还得看你们二大队和四大队的人怎么选了。”
陈大力就这样心情激动得过了几天，终于熬到了周五晚上。
晚上七点，大家都陆续来到那指定地点，还带上了自家的小板凳，有的则是站着，二大队和四大队的人加起来确实很多。
等到明婵一家到才发现，不止有他们大队的人，还有一大队和三大队的人，三个投票箱上面分别写着何同生、陈大力、刘时的名字，投票箱后面分别站着三位队长，他们脸上都是笑容满面的。
陆妮妮挤过人群站到云姗身边，轻声道：“没想到，今天的排场搞得那么大，我还以为只是去村办投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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