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绾待自家姐姐叫仆人将衣服捡好后,喝了一盏茶就乘轿回了自己的禾风殿。
殿里小侍女们也按着青青的吩咐早早准备好了热水,算着时间在门口迎着自家主子。
戚绾在内屋换下在逛街时被弄得有些脏乱的的衣裳。然后让仆人把早上在后面园子里采的玫瑰花瓣儿倒进浴桶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玫瑰花浴。像普通少女一样等水凉了差不多了,戚绾才肯起身来。
穿好内衫,戚绾光着脚就出来了。
这禾风殿的主子虽说也习武,但一向身子骨不太好大家也都知道。
所以说偌大的魔教,各个宫殿里也只有戚绾殿中是从内到外都铺了毯子的,雪白色儿的羊毛毯为了避免污渍,像不要银子一样的每天一换。
戚绾再在外面随意套了件外罩后,就小步走到铜镜前。坐下,解开刚刚高高扎起的头发。
细看,镜中之人柳叶细眉,双瞳剪水。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一颦一笑间,真真是应了那句"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青青,进来。"戚绾一边梳着自己的那头柔顺的青丝,一边轻声对外道。
"小姐。"青青推开门,两手相合微微低下身子。
"你有喜欢的男子没有?"戚绾眼眸含笑,温柔地问。
"小姐……奴婢。"
"有就说有,没有我也不会乱点鸳鸯谱的。"
小侍女羞红了脸。"有……小姐,有一个男子确是婢心中檀郎。"
檀郎者,心上人也。
"可以说说他吗?"戚绾有点儿好奇,原剧情里青青可是终身未嫁。从豆蔻年华到耄耋之年一辈子都跟在戚绾身边伺候着。
"小姐。"
"他现在是一个小兵,但……但我相信他有本领会成为将军的。"
小兵,还是个为国家效力的啊。
"你怎么知道他未来会成为将军。"戚绾有点儿想逗逗自家侍女,反问道。
"他从小就精通武功,习得我们族不外传的行军布局之道。"青青似在回忆,眼神有些飘忽,一副追忆往事的样子。
戚绾这会儿觉得有些好笑和不解,这丫头明明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怎么像是经历了许多事变,一会眼神变得有些沧桑,一会又是恨恨的小模样。
"你们族?"戚绾敏感地开始扣字眼了。
"青青,你难道不是中原人吗。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些。"
"小……小姐。"青青猛地一惊,似梦初醒般地摇摇头。
"不。不是的,小姐您听错了。"小侍女白着一张脸,仓皇地解释道。
戚绾静静地听着她那无力且苍白的话语,看着她霎时间就变了个色调的脸。
眸色渐深。
不……不对。
戚绾可不是那种别人一说一句听错了就立刻相信的人,她很肯定自己没有听错。
"是吗?"戚绾深深地盯着青青,面上的表情倒是没几分变化。
"是是,小姐,我刚刚说的是在我们那个村,是一个叫做酒再沟的小村子。"青青一连说了两个是,表情重归镇定。
但要不是她紧合着的双手被戚绾瞟见了,她这说辞还挺有说服力的。
连村名都想好了。
"那你喜欢的那个男子叫什么名字呢?我以前跟着李长老外出遇见过一个会算姻缘的老人,学了几招。你说出名字来,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和他算算姻缘。"戚绾一本正经地胡扯。
"嗯…他的名字是二狗子。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改名没,但是村里人以前都这么叫他,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青青也直视戚绾,一边说着还一边给自家主子点上了每晚必点的安神香。
"哦?是吗。要是这不是真名的话那我可算不了。"
"小姐,没事。我也是单相思,这事还是得看缘分。"青青一副看淡尘世,想得很开的样子。
她顺手关上了窗子,这晚上的风凉,屋顶有通风的瓦,这窗户可是要关牢。
"小姐,夜已深了,您先入睡吧。"青青将被子也铺好,站在一旁请自家主子上到床上去。
"好吧。"戚绾褪下刚刚沐浴结束后披上的外罩,坐在床上。
等侍女上来伺候着脱了鞋,将衣服挂在一旁后,青青就上前替自家主子息了灯。
"小姐,你先就寝。奴婢先退下了。"说罢,青青带着刚刚进门和她一起伺候主子的侍女,轻轻阖门。
门外。
"今夜本该我守夜,但素素大人临时召我去汇报小姐的事,现在就由静香替我守夜吧。"青青看着门外一众人,淡淡开口。
"好的,姑姑。"这声姑姑青青是担得起的,且不说她年岁就长于她们,这资历也是没话说。
青青还是目前为止跟过戚绾最长久的人,禾风殿的管事姑姑。
偶尔糊涂也只是在戚绾面前而已,人前的青青自律且严厉。
青青吩咐完,就小跑着向耀华殿方向去。
这会儿耀华殿还是灯火通明,青青一路从殿门口走向殿内,都畅通无阻。
"大人。"青青刚到就瞧见戚素素正在批阅折子,走上前去替了研墨仆人的工作。
青青只这么淡淡地叫了一声大人,戚素素也没抬头。她也不着急,就那般将先墨锭前后推开,试了试力道。再手握墨锭,加了一小勺水,在砚堂上慢慢画圈圈研磨。
大概过了两刻钟,青青约研磨了一百个圈儿过后,戚素素才放下了笔关上了折子。
"怎么?"戚素素站起身来,立刻就有仆人端上了洗手的水。
待擦戚素素接过手帕擦干水渍,屋内仅剩她俩后青青才上前,单膝下跪。
"请大人责罚。"
"原因。"戚素素看着青青,眼神添了几分凌厉。
"今日小姐向奴婢询问私事,婢不慎说出了有关族内之事。"
青青跪在地上,头也低着。见戚素素并不言语,又接着说。
"婢虽未引起小姐怀疑。但仍请大人责罚。"
戚素素脸色一变,面上像是裹了寒霜。
"呵。"
"绾绾那般聪明你怎知未引起她怀疑。真是愚蠢至极。去刑房自领杖责五十。"
青青白了脸,起身。"是,大人。"
"等等,先自行向绾绾解释,你是要回家探望亲人。"
青青停住脚步。
"是。"
戚素素看着青青离去的背影,猛地回屋拿起一个茶杯就砸向了地面。碰的一声脆响,但却无人敢在此刻进来收拾。
这,都是常态了……
在耀华殿当差的人都知道。
每次青青姑姑过来耀华殿,大人总是不免要发一顿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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