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寒莳的心情丝毫不亚于她半分，只不过到底要镇定许多，稳稳的扶住她，以防止跌倒。
激动劲儿稍作平复后，谢如玉从他身上下来，疑惑不已，“怎么突然亮了呢？我没做什么啊……”
话出口，她猛地顿住了。
抬头看向姬寒莳。
他也在看她。
四目一对，默契顿起，异口同声道：“顾文或！”
谢如玉咂舌，“是了是了，一定是因为顾文或，因为我给了他一颗九转还魂丹，保住了他的性命，所以，所以亮了一颗功德珠。”
“应该是如此。”
如此说来，他们之前的猜测分析，方向是对的。
也就是说，功德珠会亮，是因为救了一条性命。
惊喜来得如此突然，谢如玉兴奋的不能怎么好了。
“可是不对啊，我给顾文或九转还魂丹是前日的事，怎么……”不对，不对，是她忽略了，对，是这样的。
这两日她未曾注意功德珠，直到刚才，也就是说，功德珠或许前日就亮了，只不过她没注意到。
“还有一颗，就还有一颗了。”
谢如玉感觉希望就在眼前，只不过她的面前被一层薄雾挡住，而只要拨开这层薄雾，生机勃勃的希望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一刻，对于无相神僧，对于功德珠，再也没有丝毫的怀疑。
谢如玉虽然激动，但到底还有一颗没有亮，兴奋劲儿过去后，人也冷静了下来，她对姬寒莳说：“看来真的是要顺其自然啊。”
顺其自然过后便是水到渠成。
“恩，很快，宝儿醒来指日可待。”姬寒莳眉宇间的疲惫尽消，取而代之的则是欢喜。
惊喜虽然来的突然，但这一步等得委实太不容易了。
颇有种苦尽甘来之感。
原本姬寒莳想看看谢如玉就回去的，但又不忍心坏了气氛，便留了下来，简单的洗漱过后，上了谢如玉的床。
烛光的摇曳下，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对了。”
“恩？”
“顾文或所在军营被偷袭，是不是疆朝所为？”
姬寒莳没有瞒着她，淡淡道：“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八、九不离十。”
闻言，谢如玉的心情有些复杂，说实话，若没有疆朝偷袭，顾文或也不会命悬一线，若顾文或没有命悬一线，功德珠也不会亮一颗。
“你打算怎么做？要开战吗？”
即便谢如玉没有说出心中的复杂，但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姬寒莳又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道：“此次军营遇袭，死伤数万人，他们都是我天朝的子民，他们也有父母妻儿。”
谢如玉在他怀里蹭了蹭，“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没有说疆朝此举没有错，我只是一时间有些感慨罢了。”
吐出一口浊气，“你说得对，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因为自己而置数万性命于无物。”
姬寒莳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无声的安抚她。
“是要开战了吗？”
姬寒莳抿了抿唇：“目前还未决定，不过有一点，疆朝势必要为那数万性命付出代价！”
谢如玉点点头，应该的，正如姬寒莳说的那般，他们也有父母妻儿。
“疆朝怎会直接对天朝动手？”
按理说，疆朝即便有野心，意图开战，那也该是距离最近，也是最弱小的苏朝才是，怎会直接对天朝动手，而且还如此大的动静。
“他们此举若无意外，应当是意图削弱天朝的兵力，借着此事，鼓舞疆朝的士气，挫我天朝的锐气。”说到此，姬寒莳眼底一片寒光。
凛然的杀意在沸腾。
谢如玉看在眼里，叹了口气，疆朝怕是将姬寒莳惹怒了。
想想也是，换做是她，也会如此动怒，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这一晚，谢如玉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她既是因为功德珠的亮起而高兴，又为那无辜丧命的数万兵士而难过。
不出意料的，她并没有睡好。
翻来覆去的，快天亮了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醒来时，外头一片白光，而身边已然没有了姬寒莳的身影。
伸手一摸，是凉的，可见姬寒莳离开已经多时了。
收拾了下心情，谢如玉起身洗漱，然后匆匆来到前厅，将功德珠亮起来的那一颗给谢郎平夫妇他们看。
想当然耳，这一天，谢家上下喜气洋洋。
所有人的希望，在这一刻重新点燃。
……
最终确定了，偷袭顾文或所在军营的，正是疆朝。
他们在天朝没有防备之时，借着天朝百姓的文书，分批分次的潜入天朝，从而训练有素的展开行动。
而根据调查，此件事疆朝准备已久，应该说，从一年前就开始筹划了，直到今年才执行。
至于为何选择对顾文或所在军营动手，毕竟天朝军营比比皆是，那是因为，顾文或所在的军营，是姬寒莳上位后重新整编过的。
也就是说，一旦开战，顾文或所在的军营，便会成为天朝的刀。
这个计划其实并不成熟，毕竟好的计划，是能让所有参与者全身而退，但是显然并不是这样，可以说，天朝损失惨重，同样的，疆朝也没落得好。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说的便是如此。
而疆朝之所以在计划没有完全成熟的情况下，如此迫不及待的动手，概因他们得知，苏朝即将来天朝联姻。
虽然疆朝不惧怕苏朝，但对于天朝还是要忌惮一二的，而一旦他们两国联手，对于疆朝来说，便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最后即便不是两败俱伤，但也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所以，疆朝才决定先发制人。
这才有了顾文或所在军营被偷袭一事。
而正如姬寒莳所说的那般，此事已然无法挽回，数万兵士的性命注定已然牺牲，悲剧还是成为了悲剧，但是，作为太子，作为一国储君，他势必要为死去的兵士报仇，让他们安息。
故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姬寒莳基本上都住在宫里，每天与四大辅政大臣商议，最终很快，便敲定了最终结果。
时间飞快，疆朝的八大粮仓突发大火的消息，是在半个月后流传到天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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