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说中午去五叔家里吃酒，晚上也不回来了。”
快过年店里生意清淡，何娟娟一般也就上午开店，有时候鸿富就跟着江建业在村口下棋，娘俩儿正好回家。
“又去喝酒啊，前天才喝过，他这是半点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了。”
江建业之前去做检查，各方面之名都挺正常，连医生都说他身体条件跟的上三四十的年轻人，只是血管壁有点厚，以后喝酒这方面得注意。
“等下午我带鸿富去趟五叔家，爹他谁的话也不听，也就是鸿富还管点用。”
在休息室玩了一上午，何娟娟带着鸿富在水盆前面洗手：“洗完手记得擦香香，这样才不会冻手。”
鸿富乐的咯咯笑：“擦手手，抹香香。”
陈香云从屋里头出来，惊喜道：“这就是鸿富吧，哎哟我还是第一次见，快让姑奶奶亲一口。”
“妈妈。”
鸿富根本没见过她，有点怕生的躲到何娟娟背后，只露出一双带着好奇的小眼睛。
“啊，娟娟啊，你就叫姑行了，就在咱前头住那个。”
何娟娟嫁过来那阵陈香云早不大来往，不过多少听江金娣说起过几次，她是媳妇，不好太冷淡，就笑着打了个招呼，带着鸿富进屋看电视。
鸿富看电视基本就那一个台，把人往电视前一放，只要不是渴了饿了，一下午都不带动弹的。
给鸿富放了个儿童水杯，何娟娟脱了外套，打算去给蒋翠莲搭把手。
“平安媳妇儿，你别走啊，咱俩第一次见面，好好唠唠。”
有什么好唠的？
何娟娟虽然没见过陈香云，但是对她也没好感，只能应付道：“姑有啥事儿就说，我听着。”
陈香云把随身的小包放下，一脸打探：“平安媳妇儿，我听说你是在村里开店的是吧，这化妆品店可得不少挣。”
“咱村里就这几个人，也就是赚个糊口钱，比不上姑，一看就是干大生意的。”
陈香云上来就被捧得飘飘然，得意道：“嗨，你这话说的，我那算啥大生意，跟我合作那些老板才厉害呢，你们是不知道，人家广东那边做生意，动辄上百万，人家吃肉，我顶多跟着喝个汤。”
“那也比我们小女人见识广，我也就是在家里卖点日用品，一天赚个几十快就很好了。”
何娟娟把鸿富抱在怀里，顺手摸摸后背，感觉有点湿溻溻的，估计是上午跟爷爷玩儿的时候出了汗，这冬天穿的都是棉袄，一会身上干了就怕感冒。
“姑你等会儿，鸿富里头衣裳都塌了，我给他换一件。”
“小孩子就是折腾，这鸿富也快上学了吧？”
“早呢，我们打算过两年再送过去。”
何娟娟从屋里拿出床小被子，先把鸿富严严实实的盖住了，然后从里头给他解了小棉裤小棉袄，又把替换的秋衣秋裤放在怀里捂着。
往常这活儿一个人干不了，小孩子都不爱穿衣服，每次换身衣裳都得热出一身汗。
今天有电视在，鸿富的注意力都在上头，乖巧的很，让抬胳膊抬胳膊，半点不闹腾。
脱了棉帽子和小袄，鸿富的小脸儿露出来，圆鼓鼓的特别喜人，陈香云也忍不住凑过来，感叹道：“这孩子是真可人疼，啥时候我家飞扬也给我添一个。”
吴飞扬上了大学后难得回趟家，暑假都在学校打工，今年打了电话回来，说过得二十九才能到，陈香云想想又觉得有点不开心，打从她那年从牢里出来，这孩子就不大爱跟父母说话了。
“姑你刚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儿，跟我说说吧。”
换了干爽的棉袄棉裤，鸿富身上也舒坦了，斜倚着靠在沙发上，一手小饼干，一手水瓶，吃的特别惬意。
“着啥急。”陈香云摸摸鸿富的头，转身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说道：“这是我从广东带回来的，叫眼霜，送给你的。”
眼霜何娟娟进货的时候经常见到，不过这个都是小包装，价格也贵，在村里卖不动，她一般不进这个货。
“我还给你婆婆也带了套化妆品，不过都比不上这眼霜贵，你试试，要是好用的话我那还有。”
陈香云指了指桌上一套化妆品，解释道：“姑可没有抢你生意的意思，就是正好买了，就送了一套。”
“姑客气了，这没啥。”
何娟娟浅浅笑笑，又把眼霜放回桌上，说道：“就是这眼霜价格一看就不便宜，我平时打扮的少，这好东西给我有点糟蹋了，还是姑你自己留着吧。”
“那哪儿叫糟蹋啊，你用用再说。”
“娟娟啊，过来放下碗筷。”
“来了。”
蒋翠莲端着菜进来，江建不回来，但是还有个陈香云，所以菜也没变，还是西红柿炒鸡蛋和青菜，再加一个切好的香肠。
“太香了，我这可有些年没吃家常饭了。”
陈香云贪婪的嗅嗅，引得蒋翠莲一阵反感，趁端菜的时候跟何娟娟闲话：“看给她飘得，还家常菜，出门打个工就成大老板了啊，跟大爷一样，来别人家吃饭屁股都不带动的。”
以前陈香云吃得开，去哪里吃饭都是跟人抢着坐主席位，当时没人管她，现在蒋翠莲看见她就烦，自然是说什么做什么都看不顺眼。
“一会她要说啥没底的东西，你可别跟这答应，这女人鬼心眼儿躲着呢，不定憋啥坏。”
“好，知道了，娘。”
陈香云是真的饿了，老家这房子太久没住人，昨儿为了烧炕先把泥补了一遍，夫妻俩吃泡面睡沙发过了一天，屋里冷的不行，夫妻俩谁也在家坐不住。
“嫂子吃，娟娟你也吃，这家常饭就是香啊。”
陈香云在碗里挑挑拣拣，几筷子就挑走了所有鸡蛋，再吃两筷子香肠，俩馒头就下了肚。
“嫂子你也吃啊，这菜也就是素点，等改天咱们去下馆子，我请客。”
蒋翠莲啪的放下筷子，她哪儿还有胃口，那西红柿炒鸡蛋是给鸿富准备的，现在就剩下几块西红柿和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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