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恒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能将仇人碎尸万段。
“我和夫人在边关镇守，和那帮人早已经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我早就应该想到他们会下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虽然被怒火冲昏头脑并不可取，但是比起之前宋雨恒颓废的模样，段知寒觉得还算不错。
有仇恨就有方向，至少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他往墓碑的方向指了指，对宋雨恒道：“我让人准备了她最喜欢的酒，你过去吧，最好道个别什么的，也让她九泉之下能够安心，毕竟她对军营的上心程度不亚于你。”
宋雨恒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种时候，他最需要的是独处，但是段知寒想到他的身体状况，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便站在远处静静等候着。
临近的草地上长有诸多娇艳的笑话，看着它们，他脑海中便浮现出顾暖的模样。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这都分开好几日了，段知寒心中着实想念。
“真想见见阿暖。”
宋雨恒回来时，整个人跟之前毫不相似。
他像是重新脱胎换骨一般，周身气度再也不似以前温文尔雅，反倒阴沉很多。
段知寒没有过多的评价，而是跟他一道返回军营。
刚踏入军营的大门，他们便看到诸多将士宛若一阵风，黑压压向他们扑过来。人虽然多，但是没有人说一句话，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恳切且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宋雨恒。
段知寒面露诧异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位副将匆匆上前禀报道：“少堡主，事情是这样的，方才将士们帮忙搬运药材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运货的人提到了咱们的事，他们都说咱们是中毒，而不是染病……这种症状没有任何传染的风险，少堡主，这是真的吗？”
军营里将近一半的人都有这种症状，如果病情不具传染性，倒是能够让他们安下不少心。
段知寒当着众人的面点头道：“是真的，这种症状不具传染性，不论怎么解除，都不会有任何传染的几率，诸位弟兄放心。”
这话一说出口，军营像是彻底炸开了锅，说话声一浪接着一浪。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激动，其中情绪最为激动的，当属军营的某位军医。
他大声嚷嚷道：“这不可能，瘟疫就是瘟疫，怎么能够当做毒来处理？少堡主，你这是害人性命你知不知道？”
面对质疑，段知寒面不改色。
老军医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心虚，越发恼火：“你根本就不懂医术，怎么能随意断定病症是不是会传染？”
“我确实不懂医术，但是给我寄信的人懂。”
段知寒取出书信，递到老军医的面前：“这是我家夫人让人送来的书信，您可以看看。”
老军医立即接过书信，一目十行将书信看完，他脸色瞬间变了。
“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这封信还不足以证明的话，那就让我来亲身试验吧。”
老军医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少堡主打算怎么个亲身试验之法？”
“先前江夫人所住的营帐还没有烧掉，她用过的东西也都还在，众所周知，疫病病人使用过的物品都有可能致病，我打算在帐篷里住几日，以身试法，诸位觉得如何？”
段知寒的话说出口之后，人群再度沸腾起来。
段知寒什么身份？他可是段家堡唯一的继承人，虽然没有官职，但是朝中有人，便是朝廷官员见到他都要给几分薄面！如此尊贵之人，竟然不顾自身安危以身试法，将士们心中自然颇多感慨：“少堡主真是当世英杰！”
“少堡主，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自己真的染病该怎么办？”
段知寒笑了笑：“绝对不会有这种可能。”
他相信顾暖，也相信自己的选择。
宋雨恒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神情有些犹豫：“一定要去吗？”
其实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将士们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人嘛，总是会期待希望的到来，就连刚才那个颇具疑心的老军医，如今也开始动摇了，段知寒根本就没有冒那么大风险的必要。
可段知寒偏不。
他说的以身试法，并不是开玩笑，当天就住进了江月影住过的帐篷中，一待便是数日，这期间，军医们不止一次过来询问。
“少堡主，你今日身体如何？”
段知寒很是轻松的回答着：“和之前一样没毛病。”
军医们面面相觑，原本坚定的心念摇摆得越发厉害，甚至一度偏向段知寒那一边。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军医道：“或许情况真的就像书信上说的那样，将士们有这种症状，是因为奸细暗中投毒！”
“不可能！”他的话语一提出，立即遭到反驳，“毒药怎么可能下给这么多人？”
想要一次性让这么多人中毒，必须要很大的剂量，试问什么人能够在短期内不动声色投这么多毒，还不被人发现呢？
两厢矛盾的问题，让他们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或许是一种特别的毒——”
老军医正要说话，忽听不远处传来吵嚷的声音，更有人扬声大喊道：“快，抓住那个人！千万别让他跑出去了！”
他们怕出大乱子，连忙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十来个身强力壮的将士围住一个身形相对瘦弱的人，看着架势，像是随时都有往上扑的可能，军医们不约而同皱起眉：“你们这是干什么？不知道军营禁止打架斗殴吗？快快散开，再不走我便让人去禀报将军了！”
将士们连连摆手：“老军医，你别冤枉好人，我们是奉命抓捕此人的！”
老军医皱着眉头追问道：“奉谁的命？”
“自然是我的命令。”
听到声音，众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宋雨恒像一阵风，快步向这边走来。
刚才那句话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宋雨恒冷冷看着那个身形瘦弱的小将士，当胸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在水中投尸毒的人就是你小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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