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来一块石头，用了十成十力气往蛇身上砸，恨不能将蛇砸成一滩肉泥。
顾暖：“……”
突然觉得这蛇有点可怜怎么办？
确定毒蛇已经死透了，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威胁，顾暖才拉住了小石榴的手：“好了小石榴，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这蛇都死了。”
小石榴却不肯罢手，清秀面庞上挂着愤恨：“不行，一定要把它砸成泥！”
刚才她顺着方向过来时，正好看见毒蛇往顾暖身上扑。
这蛇通体绿色，又是三角的脑壳，一看就知道有毒，若是它真的咬了顾暖一口，小石榴不敢想象后果。
这种事一定不能轻饶！
顾暖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心，淡淡一笑道：“我们这不是没事吗？真的不要紧。倒是这蛇，我觉得有些价值。”
“什么价值？”
小石榴盯着青蛇尸体，若有所思道，“难道姨娘想烤了吃？”
“不是……”
“那就是煮了？听说蛇羹挺好吃的，我等会儿让厨房给姨娘做！”
顾暖连连摆手。对烤蛇和蛇羹都没有兴趣，叫停小石榴，是因为这蛇的尸体可能有些价值：“往常在花园里走动的时候，也没碰到过蛇，更别说这大冷天了。我总觉得这蛇来得蹊跷，它看起来像是一条毒蛇，我便寻思着，将它送到茯苓姑娘那边。”
茯苓对毒很感兴趣，想来毒蛇也应该会合她的心意吧。
顺便让她帮忙研究研究这蛇为何如此狂野。
失去了烤蛇与蛇羹的小石榴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但是她没有多说，叮嘱顾暖等人离开花园之后，便拎起毒蛇的尾巴，往茯苓的住处走去。
即便她不说，顾暖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停留。
她低下脸，挨个将两个孩子的脑袋给摸了一遍：“没事了，咱们这就回去。”
代盟最先反应过来。
他是男孩子，攥紧拳头，握住了顾暖的手说：“大姐姐，下次要是再碰到毒蛇，你不要再这样保护我了！”
“哦？为什么？”
“我可是男子汉，得换我保护你们才是！”
想到刚才的场面，代盟脸颊发红，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对着顾暖和小月郑重承诺：“往后换我来保护你们。”
不得不说，小男孩的承诺还是挺有力量的。
见此情状，顾暖没有再安抚他，转而去跟小月说话，那个小姑娘似乎被吓得不轻，笑脸煞白。
“刚才没有受伤吧？”
直到顾暖问话，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白着脸摇头：“没有受伤。”
“那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因为小月的身份，顾暖怕她自卑，连受伤了也不敢说出口，便拉住小月的两只手，挽起衣袖仔细察看，确定那上边没有伤痕，她一颗心才彻底放了下去。
被仔细检查的小月半皱着眉头，唇抿成一条直线：“大姐姐，你为什么要对我怎么好？”
顾暖眨了眨眼睛。
对一个人好，需要那么多理由吗？再说了，小月长得那么可爱，被善待不是应该的？
顾暖笑笑道：“因为你很可爱啊。”
小月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她脸上还有一些婴儿肥，涨红的时候有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可爱，想捏。
顾暖想做便做，伸手轻轻捏住了小月的脸颊：“如果我的孩子是个小姑娘的话，真希望她可以像你一样可爱。”
代盟嘴上说着自己是男子汉，啥也不怕，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的，否则不至于晚上吃饭的时候，只用了几口，便将碗筷给放了下来。
顾暖怕他没吃饱，便让小石榴拿些糕点过来，给小月也递了一些。
“顾姨娘！”
刚把糕点分出去，茯苓便来了，在昏暗灯光下，她半皱着眉头，似乎正在为什么事心烦，一看到顾暖，便匆匆迎上前来:“你让小石榴给我送过去的蛇，我刚才看到了，这蛇有古怪。”
顾暖的心跳猛然漏掉一个节拍，她有设想过这个可能，但是真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毕竟，这里可是段家堡。
“怎么个古怪法？”
“这种蛇我之前曾经见到过，但不是在北漠城，而是外面南边，它们身有剧毒，一般只在南边出没，而且冬天是绝对不会出来活动的，北漠城的冬天已经来到，说什么也不该有它们。”
说刚落，茯苓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往前一步，在顾暖周边嗅着。
“咦，这个味道不对劲。”
不止顾暖，大厅里所有人的心都悬起来就，最为紧张的人是小石榴，连声催促着:“茯苓姑娘，这么要紧的事，你就不要跟我们留悬念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话说一半，留一半，简直让人抓心挠肺，着急得很。
茯苓瞥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到顾暖的身上:“别急啊，且让我仔细想想，这个味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对，这是一种特别的香料味儿！”
顾暖与小石榴面面相觑。
如果情绪可以化作实质的话，恐怕小石榴这个时候，脑袋上已经挂满了问号。
“可我没有给姨娘用香料啊。”
据说有身子的人有颇多忌讳，所以小石榴在顾暖衣食住行上，花费大量心思，不仅食物要再三确认，就连熏香也全部撤走了，庭院里该拔的花草更是全部拔掉，她怎么敢给顾暖用香料？
“要是没用香料，她身上的味道怎么来的？我记得这种香料功效是……是引蛇！对，西域来的驯兽师常常在身上摸，我多年前在街市上见到过他们使用香料的模样，我还问过的。”
顾暖的心蓦然往下沉去，心里念头千回百转。
方才见到那只异常狂野的蛇时，她还以为是种类的问题，如今茯苓说起，她才意识到不是。
这分明是有人在自己身上动过手脚！
她身上有那种特别的香料味儿，蛇才会扑得那般凶猛。
看来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某些人的早有预谋。小石榴也反应了过来，柳眉倒竖，怒道:“别让我抓住这个人，否则我扒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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