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的入职很低调，除了本部门和管工资发放的会计，公司上下基本没人知道人力部门来了新老大。
原人力总监因为关系特殊，高兴来公司就来，不高兴就不见踪影，所以也没人知道人力部总监换了。
沈汀用了半天时间把今后的业务流程熟悉了一遍，快到中午的时候，她从秘书那里得知公司有免费的工作餐，味道可以跟三星级酒店媲美。
天气太冷，沈汀不太想出去吃，考虑车还在路译禾那，沈汀发了个短信给他，意思是中午决定在公司吃饭了。
路译禾的短信很快回过来，“那我晚上接你下班。”
沈汀刚来，对公司地形并不熟悉，秘书热情的领路，带着她去到食堂，沈汀还没来得及领饭卡，秘书拿自己的卡给沈汀刷了很丰盛的一餐。
沈汀被秘书按坐着，一直等她把盘子端到面前，很不好意思的从她手里接过盘子，道了几声谢谢。
秘书热情的有些过头，沈汀在藤跃的时候，大家不管是上级还是下级都处得分外和谐，不存在很明显的等级关系，但这里显然不一样。
坐下后，沈汀从钱包里掏出钱，问秘书刚才刷了多少？
秘书不肯说出具体的数目，避而不谈让沈汀感情吃饭，要不然等会菜凉了该不好吃了。
沈汀没道理让一个不太熟的人帮她付钱，秘书不肯说，她就抽出一张大钞叠起放到她餐盘下面。
秘书抽出钱，刚想推脱，旁边突然传出来带着嗤笑的讨论声。
这种声音，在恒远干了三年，已经成了老人的秘书再熟悉不过。
恒远素来以严谨著名，办公室里一般没什么笑声，因为大家都在争分夺秒的工作，为向上晋级而做准备。
但是一个企业不可能永远是死气沉沉的，员工餐厅就是大家放松身心的地方。
跟别的企业不一样，恒远的员工餐厅菜色相当美味，所以很少有人自己点外卖，大家都愿意来这里吃，除了是放松的地方，餐厅也是交换企业情报的地方。
本来旁边那几个女的聊八卦没人关心，但是她们说话的对象是沈汀，新来的人力总监，秘书把钱递给沈汀的动作一下停住，她偷偷看了眼沈汀。
沈汀夹了口土豆丝放进嘴里，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好像并没有听到有人在讨论她一样。
秘书松了口气，刚要把钱放到沈汀面前。
沈汀用没握筷子的那只手把秘书的手推了回去，然后做了个嘘的姿势，对她眨了眨眼。
秘书楞了下，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了，把钱放到桌上，不再发出动静。
和她们隔了一个桌的桌子上坐着四个女人，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
她们坐下来三十分钟内，从娱乐圈那谁谁出轨，再到最近某牌子推出了新款口红，再到公关部那谁和上司勾搭上了，再到今天早上刚流传出来的的消息，人力总监换人了，新老大已经走马上任，听说是个颜值在八分的年轻女人，看样子不到二十五岁。
“年轻漂亮，衣服是Armani当季新款，Chanel包，还有Tiffany高跟鞋，你们说她是什么来路？”
说这话的女人不是四人当众外表最出众的，但是着装很时尚，让人挑不出毛病。
瘦长脸的女人脸上露出不屑：“还能是什么来路，上头有人呗，要不然凭什么那么年轻就坐上高管的位置？我看就是上位，就不知道她的金主是谁了。”
年纪最大的那个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接起话头，“我觉得是董事会的王秃子可能性很大，那老家伙最色了，每次开会来公司都盯着前台的小张猛看，你们猜他都看哪，专挑人家胸看！老色狼！”
“我觉得你们会不会猜错了。”四人中剩下的没讲话的，年纪最小的那个犹豫着说：“也许人家是千金小姐呢，你们不要乱猜了，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传到那位的耳朵里，我们就完了。”
她胆子小，但说这话也是有考虑的，那位职位是人力总监，要想办她们这些小白领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然而好心是一回事，人家领不领情又是另一回事。
瘦长脸的女人最看不上她那副懦弱的样子，嗤笑出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长得好看的千金小姐，你不愿意得罪人不要讲话就好了，弄得大家聊得好好的，被你一句话破坏了气氛。”
被说的女人立即涨红了脸，然而她刚来公司半年，是个彻头彻尾的菜鸟，她花了不少的时间才融入这个圈子，说话一直小心翼翼带着讨好，面对瘦长脸的嘲笑，只能忍着。
沈汀把她们的谈话当下饭菜，一边听着一边吃菜，察觉到对面的秘书看着她，她抬头笑了笑，对她说：“看我干什么？快吃啊，中午就只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你准备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打量我身上吗？”
秘书打量了沈汀半天，也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愉之色来，背后出了一层冷汗，秘书回了沈汀一个笑，埋头往嘴里扒饭。
太恐怖了，听见别人在背后讲坏话，居然还能笑得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位新上司根本不是头无害的羊，倒像极了藏着大尾巴的狼。
沈汀慢条斯理的吃完饭，那几个还在那聊天，话题已经转向别的了。
秘书也已经吃完，她很自然的端起沈汀的盘子，准备把餐盘递到集中处理的地方，就和沈汀一起回办公室休息。
沈汀阻止了她的动作，她缓缓站了起来，对秘书勾勾手，示意她跟在她后面。
秘书跟在沈汀后面，两人走到那四人桌旁边。
那四人还不知道旁边站了人，围绕最近公司外哪条路上开了新的西餐店叽叽喳喳的讨论。
沈汀没打扰她们，就这么在旁边站着，直到年纪最小的女人看到她，发出一声惊呼。
她的呼声引来了其他三个人或深或浅的白眼，随即几人朝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空气一下安静。
沈汀微笑着看着几人或捂住嘴，或眼神闪躲，或慢慢站起来，她将手背在身后，微微倾下身体，把每个人都打量了一边，然后慢条斯理问道：“几位聊得这么开心，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聊得什么啊，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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