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理！全是歪理！”尚正豫两眼喷出怒火，突然发狂。
皇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那母后问你，皇位和她，只能选择一个，你选谁？”
“……”尚正豫被问得哑口无言。
僵了片刻，才气势弱弱地说：“儿臣不选！”
皇后哈哈笑了起来：“你不选，总有人逼你选择，豫，这个世间没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你得到想要的，必定要舍弃另一个想要的。”
尚正豫沉默，眸中已然有几分犹豫，模模糊糊的两个念头冲击着他。
二者，竟然不分上下。
赵福媃看够了戏，转头去问尚徽介：“你说，皇太子最后选择了什么？”
尚徽介笑了笑：“自然是权谋已久的储位。”
赵福媃道：“唉，若他选了心爱之人，兴许下场会比现在好。”
尚徽介道：“未必，若他现在选了那女子，依皇后的性子，那女子定会立即被处死。他选了皇后要他选的，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赵福媃道：“也对。只是，皇后之子，是为嫡出，成为皇太子理所当然，只是想不明白为何皇上如此排斥他。”
“皇后的父亲是谭国相，其嫡子为骁骑参领，次嫡子是太仆寺卿，嫡次女是东凌王妃，而皇太子的正妻是谭国相的嫡孙女。如今的朝廷，相当于是谭家的天下，许多事情被谭家打压着，父皇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尚氏江山易姓？”
尚徽介叹了口气，又道：“而我的外祖家，除了外公是将军王，我的几个舅舅官途平平，对尚氏构不成威胁，所以父皇才会偏心于我，希望我继承大统，日后不会被外戚打压。”
“原来如此。”赵福媃微微点头，“帝王最忌讳外戚干政，皇后算是踩在毒点上了。”
尚徽介道：“是啊，不过也并非不能理解，谭国相一心想壮大谭家，就算是谭皇后也无法脱身自好。”
在尚正豫成为皇太子不久后，皇上病重，被皇后软禁在宁坤殿养病，此后的政务皆由皇后和谭国相一手把握。
就这么平淡又沉重的度过六年，皇上并非什么没做，他与尚贤里外迎合，逐渐击垮谭国相党，又派暗部绞杀谭国相，让谭家陷入绝境。
至于皇后的下台则更简单，当时皇后宫中有名宫女怀了皇上的孩子，皇上本来子嗣就不多，自然很看重这一胎。
但是，这宫女偏偏落了水，滑了胎，直接指认是皇后害她没了孩子，当着一众人的面喝下提前准备好的毒药赴死。
皇上大怒，贬了皇后。
几个月后，谭家彻底溃不成军，皇上将皇后打发去宫观出家修行。
又寻错把尚正豫关进冷宫里。
了解完过往的一切，赵福媃道：“皇后真的害死了那名宫女的孩儿？”
尚徽介笑了一声，摇头道：“她便是连我都不放在心上，又怎会把宫女的孩子放在心上？”
他叹道：“是父皇的意思，他应了那宫女好处，答应让她的家人一世荣华富贵，一切不过是他们做的一场戏，用来陷害皇后罢了。”
赵福媃震惊了一会，果然！历任帝王果然无情无义，连孩子都能用来牺牲。
尚徽介道：“离京的第七年，皇太子死在冷宫，京中再无人会对我构成威胁，我应父皇的旨意，高调回京。”
他眼前微微发花，思绪飘至很远，道：“皇兄死了，父皇旧疾复发，几乎是下不了榻的程度，我想回落扇村见你，哪怕是见一面也好，只是他们哪能如我所愿？我就这么被软禁在绛紫宫三年半，直至你酒醉而来与我共度良宵，我们的缘分才得以继续延展。”
那三年半的孤苦，不比尚正豫在冷宫的生活轻松，兄弟两人都备受折磨，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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