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霄居然把本上仙领到了青楼。
包厢内，姑娘们蜜蜂似的叮上来，凌北霄一脸受用，应对自如，一看就是风月场上的老手。
跟他相比，本上仙就正派多了，也生涩多了。
凌北霄看着我的窘态，淡淡的说：“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拒绝人，实在应该多磨练磨练。”
我觉得他意有所指，但又一时理解不上来。
有姑娘把酒送到我嘴边，“公子长得这般英武，喜欢你的姑娘一定很多。”
我长得英武？
下意识在脸上摸了摸，我才想起自己还顶着范无咎的脸。
环顾四周，不少姑娘都偷偷看我，神情爱慕，相信就算我口袋里没有银子，她们也不会怠慢我的，就凭范无咎这张英武俊朗的脸，足以在脂粉堆里如鱼得水了。
我突然有些气闷，凌北霄跟范无咎肯定没少来这种地方，今天肯带我来，定然也是看在这张脸的份上。
“我还是回去了。”我闷闷的站起身。
凌北霄一怔，“你回去做什么？难道已经与长公主发展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程度？”
我咬咬牙，范无咎不在，你就看着我这张脸望梅止渴，真当我看不出来？
论口舌，我自知比不过凌北霄，索性也不跟他争辩，一言不发就往外走。
凌北霄立刻站起身，“夜凉，等一下！”
突然听他喊我名字，我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喊名字总比喊殿下要亲近些吧。
别扭的转回身，我问：“怎么了？”
夜凉朝两边挥了挥手，姑娘们一脸遗憾的退下了，路过我时，还纷纷朝我抛起媚眼。
一想到吸引旁人目光的是范无咎的脸，我更气闷。
等姑娘们散尽了，我悻悻的问：“凌北霄，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凌北霄笑着说：“带殿下来长见识呀。”
我嗤笑，“这种地方能长什么见识？”
凌北霄：“最起码让你多见见女人，知晓天涯何处无芳草的道理，不至于被一个半老徐娘迷了心窍。”
我反应过来，心中阴霾顿时散去，“你说长公主是半老徐娘？凌北霄，你可真刻薄！”
凌北霄冷哼一声，“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坦率，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要跟人家说清楚，像殿下这般暧昧不清……倘若世上的女人都爱你，你也都来者不拒吗？”
我啧啧称奇，风流自赏的凌北霄居然数落起我来。
“我知道了。”我抿着嘴，强忍笑意说。
然而凌北霄还是看出来了，“你笑什么？是不是觉得能让长公主浪女回头很有成就感？”
我坐回他旁边，悠闲的给他斟满酒，“北霄，你我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
凌北霄点头，“了解，你就是个滥好人，总是不忍心拒绝别人，你这种人，一旦遇到长公主那样的角色，肯定脱不开身。”
这家伙也太低估我了。
“尽快解决南楚的问题，咱们就回大炎。”我淡淡的说。
凌北霄“嗯”了一声，面露喜色，但仍补充道：“就怕你舍不得长公主那个红颜知己。”
我瞥了他一眼，“就怕你舍不得范无咎那么有本事的至交好友。”
他瞪着我，认真的打量一会，“你别说……看着你这张脸，我还真有些想无咎兄了。”
我气得牙痒痒，就知道是这样！
几口酒下肚，本上仙有了困意。
本想回去补觉，被凌北霄一把拉住，“青楼除了酒多，就剩下床多了，等你走回去，困劲就过去了，还是睡在这好。”
我觉得凌北霄很奇怪，一心拦着不让我回去。
借着酒意，我决定报仇。
“睡在这……得有姑娘作陪呀。”我笑着说。
凌北霄楞了一下，立刻接道：“你看上哪个姑娘了，我这就替殿下叫过来。”
我一把拉住凌北霄的手，“你不是想看看我有多勇猛吗？不如亲自试试。”
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我整个身子被凌北霄原地抡了一圈。
这里的酒肯定掺了东西，不然我不会恶心想吐。
呕……
凌北霄一把推开我，但已经晚了，他腰部到大腿的位置被我吐个彻底。
担心凌北霄会骂我，我赶紧趴在桌上，顺带闭上眼睛装睡。
令人不安的沉默持续良久，房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凌北霄开始脱衣服。
被我污染的面积较大，他脱得很彻底。
我半眯着眼睛偷瞄，突然看到凌北霄的后背上有一个红色的指印。
这指印倒像是我们月老祠常做的标记，主要是尘世间的痴男怨女太多，遗憾也太多，身为月老，自然有成人之美，于是给男女各做下标记，如此一来就算日后我牵红线时忘了这对，冥冥中也会有天意将二人拉在一起。
当初在峪口村，我就曾用这个方法在阮阮和沙鲁身上做下标记。
这个方法是在我接受月老职位时，前任教的，数千年来，我只用过寥寥几次。本上仙十分确定自己只给白无常牵过红线，从没在他身上做过标记。
所以他后背的指印是天生的，还是被人印上去的？
我正疑惑，凌北霄已经过来抱我，口中兀自叨念着，“没酒量也就算了，居然还没酒品！”
趁机把胳膊伸到他背后，凭记忆在指印处蹭了蹭。
凌北霄把我放到床上，然后隔窗喊人替他买一套干净的衣裳。
只要肯出钱，愿意跑腿的人大有人在。
做完这些，凌北霄像是冷了，又回到床上。
他背对着我躺下，只拽了一角被子搭在身上。
离得近了，他后背的指印更加清晰，我试着从嘴里沾点口水，然后抹向凌北霄的后背。
就不信蹭不下来。
谁知本上仙的手刚一碰到凌北霄，他的后背立刻僵直起来，停顿片刻后他霍然转身面向我。
这家伙也太敏感了，好在本上仙早有准备，伸手胡乱在虚空抓了几下，口中说道：“喝酒……喝……”
凌北霄叹口气，将弄乱的被子重新给我盖上。
我心里还惦记着凌北霄身后的指印，可他迟迟不转过去。
感觉他在看着我，我怕露馅，自然不敢睁眼。
眯了一会后，睡意当真袭来。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朦胧中似乎凌北霄也在我旁边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我还在替自己抱冤，好不容易来一次青楼，居然是跟凌北霄这厮睡在一块。
没劲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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