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飞，你少在我面前装正人君子！对了，你根本不屑于在我面前伪装，否则你昨晚就不会暗算我！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是留着单独说给小小听吧，别在我跟前现眼了，我恶心！”我只觉得心中的怒意越来越盛，而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宣泄我的情绪。
我觉得自己快被愤怒燃烧殆尽，可若要问我为何愤怒，我又解释不清。
狐女小小疑惑地看向阮飞，“阮飞，你跟我说实话，你昨晚是不是暗算了殿下？”
阮飞一脸真诚的撒着谎，“我没有！”
狐女小小满脸哀伤地看向我，“殿下，阮飞他从来不骗我……”
我抢着问：“你的意思是我骗了你？”
狐女小小拼命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面或许有误会，咱们还是先调查一下再做结论吧，免得……免得……”
“免得冤枉你的心上人，对不对？”我轻蔑的问。
狐女小小的脸胀的通红，“不，他不是，夫君，求求你了，别那么说我。”
我毫不留情的羞辱她，“你若不心虚，为什么会脸红？整天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我看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
狐女小小如遭雷殛，她惊愕的看着我，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
她张大着嘴巴，想要解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哽咽声越来越大，她无法控制自己，哭得可怜极了。
我厌恶的说：“滚一边哭去，别让我看见你这副德行，我心烦！”
狐女小小用双手捂着脸，逃也似的奔出去。
阮飞咬牙切齿的用手指着我，“你这个混蛋，算我瞎了眼，这回我一定不会把小小让给你！”
我不可遏制的狂笑起来，“别说的好像你刚做决定似的，你老早就打定主意要暗中害我了，主动带我回来就是为了下手方便，不是吗？”
阮飞扔下一句“你疯了”，转身出去追狐女小小。
我喘着粗气，觉得心中无比压抑，却又不知该如何释放。
说来也怪，我们这边争吵声不低。，司命又向来警醒，按理说他早就应该过来劝架了，可他却迟迟没有露面。
我急躁的穿上鞋跑去隔壁找司命，想把烦心事跟他倾诉一番。
房内空空如也。
他不在房内，又能去哪儿？
我更加烦躁，觉得自己呼吸中都带着火。
院落当中的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是狐女小小的手艺。
如今菜和汤上面的热乎气儿早就没了，所有人都不见了，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一个。
是凌北霄第一个抛弃我，他开了一个好头。
紧接着我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我而去。
我怒吼一声打翻桌子，在一片狼藉中找到惬意。
这时司命回来了，看到院内的情形，他吓了一跳，紧走几步到我跟前，“是绛雪还是范无咎？”
司命以为他们又来找麻烦了。
我木然地摇摇头，然后紧张兮兮的抓住司命的胳膊，“司命，阮飞要害我。”
司命皱了皱眉，“阮飞害你？那小子心眼不少，可心地不坏，不至于啊！”
我觉得自己本就没熄灭的怒火又燃烧起来，光狐女小小这么说也就罢了，居然连司命都不肯信我。
“你也向着那臭小子？”我瞪着司命。
司命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月老，你不对劲！”
说着要上前扒我的眼皮。
我不耐烦的推开他，“我哪里不对劲？分明是你们有问题，我拿你们当朋友，可你们何曾把我当朋友？回你的天庭吧，我没那福分，不用你下来助我，我月老还不信了，离开你们这帮人，我就活不成了吗？”
司命神情惊愕，我俩结识数千年从没红过脸，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月老，你把阮飞害你的经过给我讲一遍。”司命正色道。
我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把昨晚阮飞逼我吃蛇的事讲述一遍。
司命眉头微蹙，“阮飞若想去你的房间，必定要路过我的窗前，可昨晚我开了一晚上的窗，并没看见他呀！”
我反问道：“难道你昨晚一整晚都没睡？”
司命点点头，“让你说对了，我昨晚确实没睡。”
我当然不信，“那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没睡觉？”
司命干笑两声，“我不困。”
我冷笑，“你当我是白痴吗？”
司命收敛笑容，脸上闪过一丝苦涩，“我担心凌北霄会来……”
我的火气又冒起来了，“凌北霄来不来，跟你有什么关系？阁下未免太多管闲事了吧！或者说你打从心眼里就不想见到他？难道除了你之外，我就不能有别的朋友？这下我跟凌北霄闹掰了，你高兴了吧？”
几句话说出口，连我自己都暗暗奇怪，我什么时候跟司命说过这么重的话？
放在从前，莫说这样对他讲话，有些念头我根本都不会兴起。
司命一脸受伤的看着我，“在你心里，我那么差劲？”
我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了，心里想要弥补，想要告诉司命我刚才只是气急了才胡说八道，我心里并没有那么想，可一开口说的却全不是那样。
“对，我早就受够了你整日在我跟前卖弄，你不是一直嫌我笨吗？也只有跟我这个笨人在一起，才能显出你的绝顶聪明来，你不就是想踩着我衬托你吗？”像是有人引导着说出这些话。
声音是从我嘴巴里冒出来的，想法也是从我内心深处钻出来的，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比陌生，然而这样的清醒也只维持短短一瞬。
来不及对司命感到抱歉，我口中又冒出更恶毒的话。
因为跟司命太熟悉了，我深知哪句话对他而言更有杀伤力，司命眼中的光彩渐渐暗淡，我痛快极了，骂狐女小小和阮飞时就没这种感觉。
不知道骂了多久，或口干舌燥，司命居然回屋端来一碗水递给我。
“先喝口水吧。”他淡淡的说。
我的心被猛然刺中，眼泪突然不由自主的冒出来，“司命，你快走！”
司命一愣，“你说什么？”
我痛苦的说：“司命，我好像无法控制我自己，对不起！那些话不是我要说的，我好像疯了，求求你在我彻底疯掉之前赶紧走，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得罪的人，你走了，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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