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既不是惧怕死亡,但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有些不想死了呢?”
徐长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姬秋阳坐在了门槛上,拍了拍身侧空出来的位置。
两人如同小孩一般,坐在这栋才刚刚建起的木屋的门槛上,听着秋雨。
“我当年几乎一路无敌,除了败给剑山。但剑山压根不想杀人,甚至我们的关系变成了亦师亦友。所以,我从来不知道临死是什么滋味。就算是当初想强行破开开天境,根基受损,我都觉得啊,我死不了。但去了圣山,看了长安之后,我突然间没了那种自信。”
“你那伤,本就是天劫加上反噬所致,你若休养或者好好的苟延残喘,或许还有几年。”
郑大焽提着一些食物,撑着伞,肩头上坐着一只小白猫走到了两人跟前,开口说道。
姬秋阳的伤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在徐长安面前没有什么顾忌。
两人往两侧移了移,让郑大焽走进了屋子里。
“小长安,你虽然资质看起来比我好,可却不如我当初顺利。说一下,为什么人突然不想死了,除了惧怕死亡之外。”
徐长安听到这话,想到了在赤岩山时的情形,想到了在长安城外的情形,想到了封武山上的情形。
在面临生死的时候,他脑袋没有空白。反而是出现了很多人,出现了时叔,为曾谋面父亲的身影,还有柴薪桐。
还有,那一袭白衣和一袭紫衣。
“大概,是心中还有挂念的人吧!”
姬秋阳点了点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
到了半夜,雨越发的大了,姬秋阳披着衣服走到了窗子前。
“若是想见,我们可以回去一趟,时间还够。”
郑大焽平时总是嘻嘻哈哈不着调,但每当姬秋阳独自一人的时候,他便能读懂他的心。
姬秋阳摇了摇头,伸出手去任由雨水打在了掌心之中,微凉。
“算了,只有两个互相思念的人见面才会有意义。”
“反正,知道她们好好的就行了,下去啊,和我兄长也有交待。”
郑大焽点了点头。
“对了,你能和我说说,她,也就是我那侄女最后的归宿吗?人啊,实力越强,年纪越大,越相信命和运。”
郑大焽沉默了,姬秋阳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了,不为难你了。”
他转过身,接着说道:“我们先去一趟铁剑山,随后去安海城赴约!”
……
一场秋雨,下到了秋水庵。
佛像面前放着一些血淋淋的东西,有头颅,有心脏。
年纪小的尼姑被吓得遮住了双眼,年纪大一些的尼姑则是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口中还喊着一些姬氏的名字。
姬方萍内心突然平静了下来,没有多看那些东西一眼。
她走出了大殿,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口中轻声呢喃道:“叔叔,您在哪?”
剑无畏站在雨中,朝着姬方萍鞠了一躬,他终于开窍了一次,留下了一个地址。
下一章:还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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